“燕哥,我······”
筆友搖搖頭,其實仔細想想,把這件事情鬨將開去,結果吃虧的還是他們自己。雖然現在是法治社會,可是在這裡,那看似公正的法製還是走不出權錢關係的怪圈。況且,他苦笑笑,我又是陳燕什麼人呢?人家都不計較了,我乾嘛還如此氣衝鬥牛呢?
史五來滿身油汙的從機肚子下麵鑽了出來,對眾人道“壞了,這回真要放長假了。”
童籌首先叫開了“來哥子,彆嚇我,這才上了幾天班哦。先前說要停幾天電,都把人嚇個半死,這回又說真要放長假,真的要收人命哦。”
筆笙拿起一枚棋子,問道“哪壞了?”
“大軸壞了,得換新的。”
楊忠祥道“那還不快去買?”
湯吉勝也鑽了出來,道“隻有伊利才有,來去都得三天時間。”
“球這麼點遠,還要三天時間。”夏流洗著紙牌,道,“十天都沒關係,今天的生活費我算是贏到了。”
甄可林托著瘦小的身軀最後一個從機肚子下麵鑽出來,自言自語地低聲道“也好,可以休息幾天。”
楊忠祥道聲“將軍”,嘿嘿笑著又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來,活該你死無葬身之地。”筆笙一看,果然十麵埋伏萬分危急。突然,他靈機一動,也乎爾嗨喲地唱道“你總是心太黑,心太黑,一個機會都不給我留。”楊忠祥怪腔怪調的唱道“斬草要除根,我害怕夜太長,夜太長,不讓你喘氣,我先下手為強。”
筆笙笑著說唱道“看你的毒心腸,去你的鬼心慌。你想把我困,嘿嘿,沒門。”
楊忠祥以京劇唱腔道“筆笙,你死定了,哈哈哈哈哈······”
筆笙也怪腔一改黃梅戲,唱道“阿祥阿祥你莫狂,你上馬來我出王,你開炮來我飛象飛象過河,將你的軍。哈哈,你死了。”
楊忠祥一怔,確實沒想到筆笙會出此怪招,不過此時,他們的戰爭已經從陸地打到了太空,普通的戰略戰術都失去了意義。隻見楊忠祥怪聲唱道“你飛象來我退兵。罷戰了,不乾了。”
筆友從坡坎上俯衝下來,當得知乾不成活兒時,也樂了,此前的不順一掃而光。他見兄弟們都在唱,喉嚨也癢癢的,於是乾吼道“開飯囉,香噴噴的大米飯,還有酸辣麵。”
夏流道“走哦,吃飯後再乾。”他高興,唱道,“我的口袋,有三十三塊,這一點錢,全是贏的。贏錢的男人,我實在可憐,三十三塊,不夠酒錢。待會兒再來,贏他百萬,喝酒泡妞,哈哈,任我挑選。”
史丙宜輸了,實在不甘心,道“二流子,飯後不來牛操他媽。”
眾人陸續往回走,看天空陰晴不定,地麵涼意瑟瑟。徐徐晨風吹來,筆友禁不住打個寒顫,想起陳燕的事,他的心情就很沉重,想起水做骨肉的女兒的可憐,想到奸惡淫徒的可恨,他不知道這是受害人的無知還是自己的無能。
早飯並未做好,眾人就各行其是,童籌拉著筆友去了大門口。呂希燕見時間尚早,也就不緊不慢的做著飯。就在她還沉浸在被筆友洗禮時的醉意中時,陳燕便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看著她的腥紅淚眼楚楚憐人,呂希燕吃了一驚,道“怎麼了,大清早哭得眼睛都腫了。”
良久,陳燕才抬起眼皮,咬著嘴唇道“呂姐,把你的男朋友讓給我吧。”
呂希燕莫名其妙,道“我的男朋友?”
“就是筆友呀!”
“他?”姑娘心頭一震,道,“你要他乾嘛?”
陳燕低聲道“我喜歡他。”
呂希燕突然覺得反胃,沒好氣道“你怎麼這樣不知羞恥呢?”
“呂姐,今天早晨,他還和我那個······”
“你出去。”呂希燕頭昏眼花,感覺天旋地轉,剛才那美好的回憶即刻變成了她恥辱的烙印。古來常說“從來薄幸男兒輩,多負了佳人意”,看來是真的了。女孩丟下廚房的活兒,獨自躲進臥室裡悲傷的哭了起來。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朦朧中,筆友那憨實可愛的模樣兒突然變成了惡魔朝自己撲來。她想象得到,他是如何撲向陳燕的,並撕開她的衣服以怎樣的姿態乾了那無恥的齷齪事。自己這顆玉潔冰晶的心就這樣被他給欺騙了,自己的初戀就這樣結束了。
當敲門聲響起時,姑娘發現自己正抱著《紅樓夢》入了夢鄉。她拋開書,照照鏡子,紅腫的雙眼還淚汪汪的,頭發蓬鬆,衣衫不整,倒是自己被那個男人那個了的。不可否認,她確實夢見了自己和筆友一起鴛鴦戲水。她咬著嘴唇恨自己下賤,更恨筆友多情卻無情。
“大師傅,開飯了。”曹壽智叫道,“都十點鐘了。”
姑娘想起原來早飯還沒有吃,於是忙著簡單梳理後趕到廚房給眾人分發飯菜。小夥子們來了又走,末了也不見筆友的出現。以往筆友最後一個進廚房吃飯,她習以為常,可如今越是不見他的到來,她就肯定他與陳燕真的有那事發生。於是心中愈是悲痛和憤怒,因為他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所以他怕見到自己。
這時,仇重又進廚房舀糊糊,見隻有一丁點兒了,便問“大師傅,沒人要了吧?”
看著筆友孤零零的那半碗兒菜,姑娘氣惱,你躲我嗎?那就彆吃了。於是她索性將筆友的菜也讓仇重倒走了。仇重樂顛顛的剛走,筆友便風風火火地跑進了廚房,他掀開蒸籠拿了兩個饃饃就啃,並對姑娘歉意的說道“對不起,讓你久等了。”當他發現碗裡什麼都沒有時,有點不滿,道,“雪芹,我的那份呢?”當他看見女孩悲憤的表情和淚汪汪紅腫腫的大眼時,明白了,忙笑道“沒什麼,你彆往心裡去,沒有菜,喝水也行。”原來,他以為又有人搶了他的那份菜吃,女孩為此而生氣哩。
看著小夥子吃口饃饃,喝一口涼水,仍然笑容滿麵吃得津津有味,姑娘好氣憤,他在向自己炫耀什麼嗎?這個畜牲!她心裡恨啊,冷冷地喝斥道“你到我房間來一下。”
筆友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小女孩這是發的哪門子邪火啊?但他沒敢多問,便跟著女孩來到她的房間。他還沒有站定,呂希燕便突然回身給了他一記耳光。筆友莫名其妙的挨了打,心中那個氣啊,鼓吹得他快炸了一般,道“雪芹,你這是乾什麼?”
“乾什麼?”女孩逼視著他,恨聲道,“你說,你今早晨都乾了些什麼好事?”
那一巴掌雖然不是很重,但還是令他疼到心裡去了,他見女孩那副惡相,心中有幾絲恐懼,也不知自己怎麼就得罪她了,於是陪著小心道“我什麼也沒乾呀!”
呂希燕冷哼一聲,道“陳燕全都告訴我了,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搞了半天,原來她是為這事生氣啊!筆友鬆了口氣,道“你說這事啊,不提也罷,人家陳燕都不計較,你還操啥子心哦。”
“你無恥,你下流。”女孩氣得狂言亂語,“我操什麼心,你當我是什麼,你的玩具麼?想要就來,不要就丟。”
筆友糊塗了,道“你這是說什麼呀?人家陳燕不計較了,我能有什麼辦法。再說了,我隻不過一個賣臭苦力的,我能搞得過他?”
“啪”的一聲脆響,筆友臉上又挨了女孩重重的一記耳光,隻聽她說道“你搞不過她,你把我放在哪裡了?你這個畜牲,滾。”
莫名其妙地挨了兩個耳光,還被女孩臭罵一頓,筆友大為惱火,他揚掌想回敬她,卻見女孩兒悲痛欲絕淚人兒一個,到底心中不忍,但想到她這無理之鬨,胸中怒氣難消,半響,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你神經病啊!”然後甩門離去。
水做骨肉的女孩兒頭腦一陣暈眩,她眼前一黑,癱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