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友一心想與女孩挨著坐,也就沒有提防什麼不測。這會兒見女孩突然低頭不語,他高興,心想她正等著我吧!於是再次提起屁股朝女孩靠近。然而他的重心剛落在屁股上,便感覺到了刺的疼痛。他心中尖叫一聲,麵部卻因為忍著屁股的刺痛而被憋得變了形。他做賊心虛,沒敢發出半點聲音,隻是憋著一口氣,久久地不能說話。
這一切恰被呂希燕看見,她心中微痛,更生悔意,於是忙起身去扶他,並柔聲道“筆友,你沒事吧?”
小夥子並不知道自己中了女孩的暗算,他爬起來,摘下還掛在自己屁股上的枯刺枝丟進河裡,苦笑道“心術不正,這就叫現實報應。”他揉揉屁股,感覺刺尖已經斷在肉裡了,很是疼痛。
“筆友,刺斷在肉裡了吧,來,我給你看看。”
筆友忙捂住屁股,道“莫得事,莫得事。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於是,他們又迎著星月順著胡楊夾道而回。筆友起初行走還顧著屁股的疼痛,不敢自然行路,女孩笑道“怎麼,男子漢大丈夫這麼一點痛都受不了啦?”
筆友哈哈一笑,忘了痛,道“你知道非洲有食人族嗎?那才叫殘忍哩!他們把活人洗刷乾淨,困在樹杆上,由族中年長者用一把尺多長的刀哢嚓一下······”
呂希燕一驚,道“殺了?”
小夥子搖搖頭,道“不是。”他附在女孩耳邊低聲道,“把被捆的那人的小弟弟割了下來。”
呂希燕不明就裡,道“真殘忍,連小孩都不放過。”
筆友抓住女孩的手指指自己的下麵,道“什麼小孩,就這東西被割了下來。”
女孩恍然大悟,隨即就是一巴掌摑在他的臉上,沒好氣道“你真不是東西,下流無恥。”
這一巴掌打得其實也不重,小夥子卻不敢笑,隻說道“你這個人太陰險,裝不懂來問我,就是想找借口打我。”
女孩被他的神態給逗樂了,道“得了,隨你怎麼說,我也不打你了。後來怎麼樣了?”
“那族長把那東西給生吃了。”
“吃了?”女孩想吐,低聲道,“吃得下嗎?”
筆友見女孩捂住嘴想嘔吐,心中遂起壞意,道“隨後,那人的肚子被劃開,族長摘下男人的心臟獨自享用去了。接下來,族裡人依長幼次序紛紛到男人的肚子裡摘東西吃哢嚓,肝被人切了下來;哢嚓,腰子被摘走;哢嚓,肺被取走;再劃拉一下,有人把腸子拉了出來就往口中喂······”
見小夥子還往下說,呂希燕捂住嘴踢了他一腳,示意他彆說了,她真要吐了。看著女孩胸潮起伏,他忙摟住她的腰,要去為她撫胸。女孩一肘拐掉他,怒道“離我遠點。”
筆友討個沒趣,也就老實多了。良久,呂希燕終於恢複了平靜,她真沒好氣,道“你什麼意思嘛,約人家出來儘說些恐怖的事情。”
筆友嘀咕道“你要聽哩。”
“真有食人族嗎?”
筆友笑道“那有的事情哦,白種人為了奴役那些土著人,故意把土著人妖魔化了的。”
女孩道“真可惡。”
“可惡?還有殘忍的哩。”筆友道“日本鬼子對中國人那才叫殘忍歹毒。你知道嗎,日本鬼子對付中國人的辦法,隻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七三一在東北肢解活人,用我們活生生的同胞做著各種歹毒的試驗,那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還有鬼子攻占南京後,南京就成了人間煉獄。那是一群怎樣的鬼子啊?他們以我們的姐妹為樂,小到三歲大到六十歲的女性都不放過。那是一群怎樣的鬼子啊?他們以殘殺我們的同胞為樂,活埋、活燒、活殘,他們想怎樣殺想殺誰就殺誰。那是怎樣的一群鬼子啊?真的是畜牲不如,畜牲都比他們文明得多。”
呂希燕聽著筆友激憤的語調,早已淚流滿麵,她咬牙切齒,道“我們應該以牙還牙,讓鬼子也嘗嘗活燒活殘的滋味。”
“雪芹,”筆友正色道,“有人類以來,我們中國之所以成為世界上唯一一個連貫性的國家,就是因為仁道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立國之本,我們中國之所以數千年來雄冠天下,皆因為仁道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立身之本。我們中國人是人,我們不是要以牙還牙報複鬼子,隻是我們應該牢記鬼子的罪孽,哪怕是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之後都應該記得鬼子的罪孽。我們必須明白,之所以鬼子的罪孽會發生在我們身上,是因為我們的落後,是因為我們的內訌。不但我們要明白,我們的子孫後代更要明白,勤勞就會富裕,團結就會強盛。另外,我們還要以仁德之心,以佛的慈悲去度化人類,以道法自然去引導人類,以儒家尚武來製止人類自相殘殺。總有一天,儒釋道深入人心,人間處處皆天堂。”
呂希燕淒慘的笑笑,道“但願吧。唉,這世界太多汙點,要是來場大雪該多好啊!”
“你也喜歡雪嗎?”筆友突然有了精神,道,“雪真是個好東西,她讓人感覺純潔純真。要是突然來場大雪,哇,銀山鹽湖,真爽啊!可惜我們四川不下雪。”
“那你就留在我們新疆吧,我們新疆的雪景可好看哩。”
“我倒是想留下來,可是誰又肯收留我呢?”稍停,小夥子哈哈笑道,“雪芹,你就把我收留下來吧。”
夜色中見女孩笑得分外嫵媚動人“我想收留你還不成哩,還得經過我媽媽和姐姐們的同意。”
筆友故意歎口氣,道“看來,我將無家可歸了哦。”
女孩嗤嗤地笑了起來,看筆友雙手亂擺,似乎是想抓住什麼卻又沒的抓,她便心生一計,於是又故意放慢了腳步,並有意似無意的朝道邊走去。筆友並沒有發現異常,他自顧指天說地,大吹特吹什麼平行宇宙中,你的一半我的一半在那裡已經是夫妻了,而且還有了一群可愛的孩子。天堂人間地獄確確有之,人在人間的行為,會被光子記錄下來靈魂就是量光子,一言一行一光子。好事善事慈悲事,事事亮光子,天堂任你行;惡事歹事齷齪事,事事暗光子,地獄把你請。
他胡侃得星月乏光,胡楊微顫,蛙蟲哀號。女孩也覺得新奇特,便聽得入迷,卻沒有發現自己真的走到了道邊。筆友偶爾回首看見,忙道“雪芹,走過來點吧,你快走到溝裡去了。”
女孩“哦”了一聲,往道中間挪挪步子,又按原先的步法朝前走去,她心中卻嘀咕,這個家夥真是個豬頭,也不曉得拉我一下。
筆友沒有閒工夫想彆的問題,他又吹他的儒釋道·仁的因果,佛說,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道說,上善若水,道法自然。儒說,仁義禮智信,入世,治世。其中心思想都是一個“仁”字,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仁。將來的人類,將來的宇宙,唯有這個“仁”救得!他調侃得天花亂墜,落英繽紛。突然間,他住口了,原來姑娘又走到道邊去了,於是他又提醒道“雪芹,走中間點吧,你又走到溝邊去了。”
這次,呂希燕卻裝著沒有聽到一般,仍然自顧前行。筆友再次提醒,女孩停住了,她看著筆友,這家夥自顧說教,哪兒把自己放心上了?於是她生氣,索性不走了,抱著膀子站在那兒聽風吹胡楊聲。筆友滿嘴仁義道德漫步前行,好一會兒沒見動靜,回頭看時卻見女孩落後了足足有十米之遙。他大步退回來,顯得極為關切,道“雪芹,你怎麼啦?”
“我怎麼啦?我在聽你的仁義禮智信。”女孩沒好氣,道,“你走吧,又回來乾什麼呢?”
筆友算是明白了,原來自己冷落了姑娘,於是陪著笑道“雪芹,對不起,我太高興了。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女孩真是好氣,這家夥平常在有人的地方都敢“調戲”自己,今兒晚上就我們兩人了,怎麼就這麼規矩了呢?她邁步仍然朝溝邊走去。筆友驚詫地提醒她,哦,他明白了,於是說道“雪芹,原來你是近視眼啊!”
呂希燕聽得,肺都氣炸了,她恨聲恨氣的拋下一句話“你才近視哩。”然後邁開大步朝前疾行而去。她在心中想,跟這麼個豬頭約會非把人氣死不可,下回,休想再約我出來了。
筆友愣了一下,她又發的哪門子火?看女孩穩健的步法,哪兒有一點兒近視的跡象?他摸摸後腦勺,嘿嘿傻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