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如觸電,早已酥麻一片。眾生醉,何懼他驕陽殘。尤其男兒,心懷鬼胎,嬌嫡嫡小阿娘,冰釋滿懷。
任筆友話語哆嗦“耍,贖罪。”
阿古麗看看眾人,道“哥,走吧。”
“去哪?”
“你忘了,昨天我們說好的,今天教你騎馬呀!”
任筆友一拍腦瓜,樂道“真是,我怎麼就忘了呢?”
他看著女孩笑著,騎馬可比摔跤好玩多了。他樂顛顛地來到呂希燕麵前,竟忍不住看了看火豔豔一樣的林燕,他心中由衷的感歎,新疆真是個好地方,尤其這天山腳下,女娃娃都象那雪蓮花一般,雲嶺冰峰素色寒,雪蓮典雅峭崖歡;娉婷仙韻無塵染,惠質冰肌獻玉蘭。這一方女娃娃的美,在藍天白雲雪山高原沙漠戈壁森林草原氈房果園的映襯下,在駿馬流電牛羊勿踐駝鈴聲聲的互動中,不管是嬌柔的高傲的嫵媚的還是淡雅的冷酷的濃豔的,竟都是唯美的樸素的自然之美。阿古麗婀娜飛天的美,林燕高傲清冷的美,呂希燕嬌柔淡雅的美,在此刻便都溶融於通透的藍天下綠地上,就象一朵蓄勢待放的雪蓮花兒。這會兒你靜聽她從心靈深處傳來的樸慧靈音,準讓你淡視空虛無為的塵浮俗語,令你笑視匍匐功名欲望的貪戀。
“雪芹,騎馬好玩,我們一塊兒去吧。”
這個男人跟自己說著話,眼睛竟然賊溜溜地逮著彆人看,可想這家夥色膽能夠包天了。呂希燕原本為男人不與人眾同流合汙而得到獎勵感到高興,為男人能夠賣出紅磚而有提成感到自豪,為自己跟了這樣的男人而幸福滿滿。阿古麗的出現令她不爽,因為昨天男人被摔的那個慘相還曆曆在目,她心疼男人,擔心男人今天騎馬要是被摔那可是要出事故的。她本想勸說男人不要去,沒待開口,男人卻屁顛顛跑到自己麵前說騎馬好玩。好玩就好玩吧,他竟然色迷迷地盯著林燕看不夠!呂希燕一下子就來火了,抬手就一巴掌朝他臉上扇了過去,怨悲恨痛哀淒苦地拋下一句“你去死吧”,便踉踉蹌蹌跌跌撞撞趔趔趄趄地朝磚機食堂跑去。
晴天霹靂一聲響,驚飛邪念,懵了遐想。日月錯愕,和合二仙哪裡忙,可憐一對俏鴛鴦。
辛吾能叫道“哎呀,阿友,你和大師傅怎麼回事嘛,讓人不省心。”
銀富香道“因為筆友有一顆花心。”
銀愛珠哈哈笑道“任筆友,你也太好色了吧,也就是大師傅才這麼溫柔對你哦,要是我,早就把你那對眼珠子給摳了出來。”
仇重嗬嗬笑道“難怪你們家老杜寧願睡豬窩也不跟你在一起哦。”
他的話惹笑了眾人,卻惹怒了胖大嫂,她撿塊土巴就砸向臭蟲。仇重笑著躲開了,道“胖大嫂,其實你們家老杜對你還是很好的,要不怎麼他上班服務的對象也要選擇跟你有共同特征的呢?”
銀愛珠麵色舒緩,銀富香卻不安逸,道“臭蟲說什麼話哩?”鄭富成撲嗤一聲笑了起來,唐幫華道“沒想到臭蟲罵人的技術如此精湛。”曹壽智乾癟的臉上掛著一絲淺笑,道“他龜兒子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史丙宜笑嘻嘻道“臭蟲拿母豬和胖大嫂比還真合適。”眾人哄然大笑起來。銀愛珠終於明白了仇重話的意思,不由的勃然大怒,她的身體似個突然充足氣的皮球被猛拍而彈跳了起來,朝仇重滾滾而去,並破口罵道“臭蟲,老娘今天不撕破你的嘴就不是人。”仇重見狀嚇得媽呀一聲驚叫撒丫子就逃。
他二人一追一逃朝溝渠邊林中奔去,很快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流星林裡,李人國道“主任,你快去追大師傅吧。”
童籌十分不滿的叫道“哥也,你對大師傅也太不忠了吧。”夏流樂嗬嗬道“任筆友,再努把力,今年好抱得她個美人歸。”楊忠祥啪一巴掌拍在他頭上,道“你個人渣。”夏流被拍疼了,回敬楊忠祥一拳,怒道“你不僅是人渣,更是個負心漢。”吳芷笑道“你們大哥莫說二哥,都一路貨色。”銀富香有點不自然地笑起來,對一臉無辜的任筆友說道“筆友,你們男人就這副德性,還吃著碗裡卻老想著鍋裡。”
任筆友當然知道女孩為什麼生氣,不就是自己多看了林燕兩眼,她用得著生這麼大氣發這麼大火嗎?真是小肚雞腸!再看林燕,卻橫眉瞪眼地盯著自己,不由得心虛膽怯,尷尬的笑兩聲,便順著李人國的話追隨呂希燕而去。
阿古麗茫然地看著眾人,見這些男人都陰陽怪氣地邪淫的笑著,不由得周身泛起雞皮疙瘩,忙忙地牽了馬兒追隨任筆友而去。
林燕本想著法兒要修理修理這個醜陋的色膽包天的男人,卻虧得他跑得快。見男人企鵝一般搖擺著奔跑前進,林燕又感覺好笑,就這麼個矮挫虛胖的男人,怎麼就值得呂希燕如此上心著迷呢?還有這個維族女孩,林燕也是醉了,此尤物果真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一回見。不知出於什麼心裡,她鬼使神差地也跟了阿古麗去。
眼前美景消失迨儘,太陽再次殘酷施曝人間,樹欲枯草欲焚,有腿腳會呼吸的也紛紛逃遁隱逸。
童籌心中憋得慌,任筆友這個偽君子竟然無視自己的存在,當著自己的麵褻瀆自己的夢中情人,真是人渣人渣人渣渣。自己的夢中情人就在眼前,但女孩似乎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存在,童籌極度失落。他想學著任筆友色迷迷的樣子去與女孩搭訕,卻發覺嘴裡灌滿了鉛,張合極度的吃力,隻得眼巴巴地看著她慢慢地消失於崖坎下。
呂希燕滿腔憤怒地回到宿舍,還未坐定,任筆友便接踵而至。見男人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女孩就心疼,但想到男人那色迷迷齷齪的嘴臉時,又不由得惡從膽邊生,逐恨意十足道
“滾出去,我這潔淨之地容不下汙濁的東西。”
看著女孩柳眉倒豎,杏目暴圓,粉顏帶煞,小嘴兒齒叩陰陽,好一副怨女幽思圖,真是萬千嬌憐百度媚嗔十分可愛。他心中狂動,情不自禁地抓起女孩的雙手,說道“雪芹,你生氣的樣子真可愛。”
呂希燕欲掙脫被男人緊握的雙手未果,有點小激動,道“你變態。”
任筆友嘿嘿笑道“雪芹,你胸前這對小兔兔真可愛。她是不是太悶熱了,快放出來涼快涼快吧。”說罷,他邪惡的笑著要去解女孩的衣扣。
呂希燕趕忙護住自己的衣襟,怒道“你流氓。”
室外陽光下,阿古麗剛要推門進去,便被趕到的林燕噓聲製止住,她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指指木門。阿古麗會意,便與她一齊湊近門邊,聚精會神偷聽屋內的聲響。
任筆友一把摟著女孩的纖纖細腰,似笑非笑,道“雪芹,你知道嗎,其實我有特異功能,我的雙眼能透視一切覆蓋物看到事物的本質。彆說你隻穿這麼一件薄如蟬翼的衣服,就算你身裹金鋼鎧甲,在我眼中,你仍然是赤條條的。”
呂希燕被怒火燒紅麵頰,她在他懷中掙紮著,並咬牙切齒的沉聲罵道“任筆友,你這個色鬼色魔淫徒淫棍,你眼睛能透視是吧,那我就把你的眼珠子給摳出來。”說罷,女孩果真抬起雙手去摳男人那充滿色情的大眼珠子。男人說得沒錯,自己在他眼中,無論包裹的有多嚴實,終究還是赤條條的裸,根本就沒啥隱私可言。當然,她也並非真的要摳掉男人那對另類的眼珠子,隻是借機憐愛的柔柔地撫摸而已。
其時,女孩已經迷醉。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芳香清幽的味道,細細品來,卻似有似無的苦味、辣味,曇花一現的騷臭味中,伴有縷縷如蘭幽香,和著陣陣稻花的醇香,竟然催人欲仙欲醉!這是熟悉卻又陌生的氣味,這是日月溶合了天地精靈之魂的氣味,是生生不息的大道之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