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希燕笑了起來,道“走吧。”
男人終於如願以嘗!
迎著微微晨風,在這胡楊林間的略微緩坡上行的柏油路上,任筆友不顧天氣漸熱的騎著自行車,舒心的笑了。呂希燕靠在男人的虎背熊腰上,男人的幽幽體味兒令她興奮。她太熟悉這男人的味兒了,這是一種沁人心脾的健康的味兒,和著晨風中泥土花草的芳香,刹時便激起她翩翩幻想。
她發現他們飛了起來,是花蝶漫舞,是鴛鴦沐水,是鳳求凰。那感覺是藤纏樹,離不了他。有了他,她感覺自己挺精神,不再是毫不起眼的小不點,而是可以影響半邊天的偉人了。她纏著他,抓牢他,隻想著今生今世、來生來世都要和他成為比翼鳥、成為連理枝、成為並蒂蓮。他,每一次都會帶給自己新的感覺,她喜歡。當然,她也知道男人會累,男人累的體現就是軟,如一塊堅冰化作一灘水。
任筆友累了,他急促的喘著粗氣。呂希燕太熟悉這種呼吸了,滾燙而雄渾,促人伉奮,這是一個健康男人所必備的。她因他的這種呼吸而迷心陶醉、而心滿意足、而超然物外。
任筆友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子鋪頭蓋麵而來。這路程太難走了,這天氣也更熱了,他腳耙手軟,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想著想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呂希燕朦朧中問道“郎君,你笑什麼?”
任筆友上氣不接下氣,道“要是沒有這自行車,我背著你走,該多好啊!”
“阿友,”呂希燕突然問道,“我們什麼時去遊天山啊?”
任筆友愣了一下,道“你說哪天就哪天吧。”
為了對女孩實現自己那個是謊言的諾言,任筆友堅定了去遊天山的信心。他知道,自己既然把女孩比作天山雪蓮花,女孩就自是雪蓮花了,她當然會想念故土的。
“阿友,你說現在天山上的雪蓮花兒盛開了嗎?”
任筆友也不便妄說,因為他沒見過真正的雪蓮花。不過,這不防礙他臆造雪蓮花清新靚麗的姿容和堅強迎鬥風雪的品質。
“雪蓮花生長在天山之顛風雪之中,可見她的生命力是有多麼的頑強啊,香自苦寒來的梅花也遜色她三分!她常年沐浴在冰雪之中,比出汙泥而不染的蓮花更純潔。讓生命化作那朵蓮花,功名利祿全拋下。要百世傳頌你的造化,我隻為你一世瀟灑。”
呂希燕感覺自己飛了起來,在茫茫雪的世界裡翩翩起舞!晶瑩通透的雪花真是太可愛了,輕輕的柔柔地落在身上,感覺爽爽的。
雪花漫天飛舞的急,她也奮力想飛,奈何身上積雪越顯厚重,她舞的越顯吃力。於是索性停下來休息,才發現剛才不過是臆想夢幻。他們之所以慢了下來,全因為此時在上坡途中,任筆友精疲力儘所至。
林間浸入漸漸灸白起來的陽光,把這綠萌通道打扮的黑白無常如陰陽交錯,光輝與枝葉纏鬥無休偶冷偶熱如潛水深火熱之中。
聽男人呼吸如拉風,見男人汗流如雨下,呂希燕心痛不忍,道“阿友,看你累得夠嗆,我們下車走走吧。”
任筆友忙屏住呼吸聲,他想掩飾自己疲憊的形態,故作輕鬆一笑,卻是笑不出來。他忙張大嘴小口的輕喘著氣,道
“我,國防、身體。累啥?沒事,上坡……踏實。”
就在他大張嘴微微忙喘氣的當口,突然感覚眼前一亮,一個靚麗身影超過他去。哇!他暗自驚歎,這該是個美人吧!看那一頭秀發如行雲流水般垂至柳腰,苗條婀娜的潔白的背影讓人產生無限遐想,這該是一個隻應天上有的美人吧!
能看到她的絕世美顏該多好啊!
任筆友突然有了無窮大的精氣神,他猛蹬腳踏板,自行車便似由蝸牛般行速秒速到驚兔彈飛的程度。他想追上美影,他想偷美窺媚。
呂希燕正待下車,車子卻似出膛的子彈般疾馳起來,隻驚得她慌忙摟著男人的腰大氣都不敢出。待得路邊胡楊樹疾退成影,耳邊嘯嘯風聲如雷貫耳時,她才回過神來,原來是男人開足了馬力在衝刺前行。她陶醉的笑了起來,真正的男人,就是隨時都能雄的起嘛!
任筆友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美媚,心中不停的胡思亂想著,腳下不由自主的猛蹬自行車。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他的心越是激動,終於可以如願以嘗了。
呂希燕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成了百花仙子,時時接受著群花的朝拜,任筆友變成了獸中之王,時時保護著自己。有時她會騎著他去天地間遨遊,更多時候是他駝著她在雲山霧海裡嘻戲玩樂,儘情時候,她會開懷大笑。
美媚上坡,任筆友上坡,美媚右轉,任筆友右轉,美媚過橋,任筆友過橋,美媚下坡,任筆友亦緊跟著下坡。他不離不棄的跟著、看著、想著,已不知追了幾裡幾米遠。
任筆友正全神慣注的追隨著美媚,呂希燕突然的笑將起來,冷不防的男人被驚了個手慌腳亂,他一腳踏空,兩人順勢被車兒拋棄摔在地上,陡坡再送他們一個就地十八滾。哇,好家夥,幸虧美媚及時刹車,否則再次車禍發生,尚不知後果有多嚴重。
他們所騎的自行車也是一個灑脫的前空翻,然後穩穩當當的卡在一枯樹杆上,後輪不知傷痛的疾旋著。呂希燕大夢初醒,發現自己正壓在男人身上,很是驚訝,道
“阿友,這是怎麼了?”
任筆友感覚自己在滑溜下沉,他雙手死死的抓住小草,急不成聲,道“快,我的臉……”
話音未落,他倆便一同墜入河裡。陽光雖烈,但河水依然冰冷刺骨,呂希燕才明白發生了什麼。好在河水不深,她才得以不慌不忙的爬上岸來。
任筆友慘了,他被壓在下麵,凝受傷,又被河水刺激,便心生恐懼。原來,他不會遊泳,曾經被水淹過的經曆浮現在腦海,令他恐慌起來。於是他手腳不分的拔拉著水往岸上爬去,可是手無抓拉腳下耍滑,每每撲騰到岸時便又溜入水中,被無情的河水淹過眉毛不見人。
呂希燕慌了,忙伸手去拉他,不想反被他帶入水中。二次入水,竟然不覺得冷了,反而覺得很舒服。她任由男人緊緊的抱著自己,這應該是舒服的來源吧。
美媚心地善良,她常懷濟世救困之心。不過今天見此情景,她也不便去驚醒這對戲水的鴛鴦,故此拋下一連串的銀鈴般的笑聲隨車遠去。
任筆友望著遠去的靚麗背影,不由得長久歎息一聲,心中說,忘情的追出這麼遠,竟然連美女的正麵都未細賞過,還摔跤掉河裡了,真是得不嘗失,虧到家了!
這時,呂希燕也注意到了離去的美媚,再看看男人懊悔的望著美媚離去的方向出神,心中猜忌,她是誰,莫非他認識她?再看看周圍的環境,她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筆友,”她擔心揪心痛心傷心,道,“她是誰?”
“不知道。”任筆友不加思索的應著,又如癡如醉的說道,“她真漂……”
“亮”字被他硬生生的拖了回去,他發現自己是在跟呂希燕說話,便忙陪著笑,道
“娘子,你見過鴛鴦戲水嗎?”
呂希燕想哭,麵部的水珠稀釋了她眼角的淚水。不過她內心的傷痛卻毫無掩飾的流露在她俊俏的臉上,她盯著他那雙閃爍不定的大眼睛,再一次憂鬱的問道
“那個女的是誰?”
任筆友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他忙跪在水中,抓住女孩的手,怯聲聲的說道,“雪芹,我真的不認識她。”
“那你為什麼追她到這兒來了?”
“我們不是順……”
“路”字又被他硬生生的拽了回去,因為他這才發現,回廠的路是西行,他們卻東進了,這距離清水河鎮都不遠了。
“嘿嘿……”任筆友憨憨的笑了起來,他這憨憨的笑卻藏不住他的惡意醜行,道,“雪芹,這就是南轅北轍的真實寫照。”
呂希燕哪有心情聽他狡辯,她盯著他,道“你這是色迷心竅了吧!”
被女孩一語道破天機,任筆友頓覺無地自容,他尷尬的笑笑,道“娘子,其實我想和你鴛鴦戲水。”
冰冷刺骨的河水令呂希燕勃然大怒,她抽手便甩給男人一巴掌,怒道“去死吧,你這個好色。”
任筆友沒覺得挨的這一巴掌很痛,倒似被女孩纖弱細手綿柔撫摸了一般,很是舒服。他忙追上已經上岸的姑娘,擋住女孩的去路,道“娘子,乾嘛生氣呢,再呆會吧。”
好好的心情被無情的拋入寒冷刺骨的水中,精心著裝的衣服被水浸個半濕,那份狼狽不說,搞不好還會感冒,得吃藥。縱然女孩再愛他,也少不了的氣惱,道“你這個無恥下流的色魔,滾開。”
任筆友猛的打個噴嚏,渾身水珠被抖落一地,腳下被浸濕一大片。他巍然未動,道“娘子,看你說得多難聽,我怎麼就無恥下流了?”
呂希燕也禁不住打個寒顫,她幽幽歎息一聲,又無限憐愛的幫男人拎著衣服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