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朕的攝政王!
照例帝王大婚,應該有婚假的,但是我沒有,因為我收到確切的消息說,我的小胡子哥哥掛了。
小胡子是我給他取的外號,因為他年紀輕輕就在下巴中央蓄了一道胡子,而且越蓄越帶勁,我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的胡子已經可以編成麻花辮了。
當時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每天在母皇耳邊嚷嚷著要跟小胡子哥哥出去玩,母妃被我吵的不耐煩,大喝一聲“來人,送長公主去小胡子家。”
到現在都忘不了跑進來的太監那一臉吃到屎似的的表情,結結巴巴的反問“陛下?誰……誰是小胡子?”
母皇想了好半天,終於迸出了兩個字“阮宇。”
後來他去塞北當了一方藩王,每年他遞上來的奏折裡總會落幾根胡須,導致母皇每次看他奏折之前,都會下意識的甩兩下。
前頭提到過,段無極要七大藩王每年年尾朝貢並進京朝拜天子,可沒有人鳥他,之後掛了六個,我小胡子哥哥就是剩下的最後一個。
下朝後,我一個在禦書房裡坐著,老嚴端茶給我,並小聲道“聽聞玉陽王是在進京路上被殺的。”說完,還做了一個割喉的姿勢。
我抬手摁住鼻梁,內心悲憤交加,如果密報沒有錯,說明我小胡子哥哥已經聽從了段無極的命令準備進京朝貢了,可段無極為何還要下這般狠手?為了給自己立威嗎?還是隻是單純的想殺人?
老嚴有個壞習慣,或許對他來說這種習慣已經成為了他生存的手段,他見我如此傷神,竟開始抽噎,也不管是否能擠得出眼淚,在那假模假樣的用手背抹眼角,對於這種拙劣的,不走心的演技,往常我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今天我忍不住了。
“老嚴,哭不出來,就不要哭了。”
老嚴驚愕了一下,用一種‘臥槽,我哭的這麼認真,居然還是被你看穿了’的表情看著我。
我站起來,聲音多了些許嚴厲“擺駕廣陵宮。”
老子要跟段無極算賬去了。
老嚴立刻揚聲喊道“擺駕廣陵宮……”
廣陵宮離我現在住的盤龍宮並不遠,一路上我怒發衝冠,就差彆把刀在腰上了,老嚴跟在我屁股後麵,不停的叨叨“陛下,陛下你冷靜點……”
“朕還不夠冷靜嗎?”
“奴才知道您心中悲憤難忍,但老奴誠心誠意的的懇求您,千萬彆衝動。”
都說做奴才的要有十八顆心眼,老嚴作為奴才中的霸主,何止十八個心眼?恐怕他的心眼摳三天三夜都摳不完。
以往我總會選擇性的聽從他的介意,但這次,我不準備這麼乾。
“你們怕他,朕不怕。”這麼些年來,我對段無極容忍度已經到了極限,從他殺我太傅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決定與他勢不兩立了,如今,他連我小胡子哥哥也一起殺了,那下麵是不是該輪到我?
老嚴冒死跑到我麵前,噗通一聲跪下,老淚縱橫的望著我“陛下啊,奴才知道您不怕,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您沒有證據啊!”
我一僵,緊握的拳頭忽然鬆了。
是啊,有誰證明小胡子哥哥是段無極殺的呢?我出現了片刻茫然,腦子暈的了一下,老嚴急忙爬起來扶住我“陛下,您這麼闖進廣陵宮,萬一惹惱了攝政王,咱們以後還有好日子可過嗎?”
這個我是知道的,從他的行事作風來看,但凡得罪過他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而我如果沒有拿捏到確鑿的證據,以段無極的性格,還不把我往死裡整。
越想越覺得後怕,想想那些被段無極逼上絕路的倒黴鬼……
忽然,我醒悟過來,一把推開老嚴,義正言辭道“朕乾嘛要怕那個娘炮?”
“呃?”
“陛下,您說誰是娘炮?”一道極為謙和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