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朕的攝政王！
他執梅輕嗅，臉上愜意無比。
在他身邊的那個人是我的暗衛方淩雲，此時，方淩雲居然跪在他腳下“屬下無能！”
“這怪不得你。”畢善輕描淡寫的鬆開梅花，枝椏一彈，花瓣落英繽紛，他旋身扶起方淩雲，方淩雲起身後，問了一句“大人，小人一直想問一個問題。”
“你是想問本官為何將你安排在陛下身邊？”
方淩雲垂下頭“是！”
“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可屬下很想知道。”
畢善輕笑，語氣輕浮“如果本官回答你了，卻要你付出生命的代價，你願意嗎？”
方淩雲一怔，抬眼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他一咬牙“願意！小人這條命是大人給的，大人既然想要便拿走！”
每個人都會為了某件事豁出命去……但方淩雲這樣的，我卻為他感到不值。
畢善抱著手臂涼涼的看著他，忽然一笑“留著你這條命為陛下效忠吧，本官可不感興趣！”
說完，畢善轉身要走，誰知方淩雲突然從背後站起來大聲道“大人，你為什麼不願意告訴陛下？”
畢善腳步一收，回頭時的氣勢淩厲不已，他帶著警告“方淩雲，以後你再敢自作主張亂說話，本官絕不會手下留情！”
畢善走了，方淩雲失魂落魄的站在梅花林中歎氣，忽然他回身望著我，嘴巴張合數次，卻沒能發出一丁點聲音。
我笑著朝他走去“你剛剛沒說完的話，朕好奇的很呐！”
方淩雲跟看鬼似的看著我，待我走近後，他單腿一屈，噗通跪下了“陛下，奴才該死！”
我急忙扶起他，放軟音調，生怕嚇著似的“彆害怕，朕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朕隻想問你一句實話，這個不過分吧？”
方淩雲露出為難，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不由得收緊，我瞧他實在太過糾結，我感歎一聲“當初被選入暗衛營的時候，朕記得你好像說過家裡有個弟弟？”
帝王跟普通人的區彆在於，普通人想達到某個不可能成功的目的時隻能靠下三濫的手段；而帝王既可以下三濫，也可以光明正大。
方淩雲頓時變得無比慌亂，趁著他又要下跪，我先一步握住他的手腕“朕的暗衛素來獨來獨往，像你這樣有親人的，倒是很少見。”
我想方淩雲此時應該明白我的心意了，如果他今天不把這件事說的清清楚楚，那麼不光他活不了，他的弟弟也難逃一死。
明君不濫殺，但並不代表，不會殺人。
方淩雲認命似的閉上眼睛“陛下何必強人所難？”
“朕隻是想知道真相而已，你究竟知道畢善什麼秘密？”
方淩雲抬眼，用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悲憫神色看著我“陛下，畢善大人他無論做了什麼，哪怕是要殺頭的罪責，還請陛下看清楚他的本心……他是這世上最不會背叛陛下的人！”
說完，他口吐鮮血，踉蹌著退到一顆梅花樹下，我眼前一片鮮紅，張開嘴想說什麼，卻覺得喉嚨乾澀。
方淩雲不願背棄諾言，也不願意欺君罔上，所以他選擇將自己的舌頭咬斷。
決絕、剛烈……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惡，那點帝王的威嚴全部用在了壓榨彆人身上。
好在禦醫來的及時，沒讓方淩雲這條命送掉，但他以後再也不能說話了。
入夜，原本應該早些休息的，可我卻因為方淩雲的那番話久久不能入睡，老嚴見我神思不定，讓禦醫熬了一碗安神湯送來，捧著碗，我注目良久，乾啞開口問道“老嚴，朕在你們的眼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陛下宅心仁厚，雖然有時候頑劣，卻是個明君！”老嚴言辭恭敬道。
我苦笑的抬起頭“說了這麼多，倒是沒有一句掐到重點。”
“奴才會的也就這麼多了。”
“老嚴，方淩雲究竟是你派出去的，還是畢善？”
老嚴摒神沉思，半晌，他開口道“原先是奴才授意的，到了後來才曉得他是畢尚書的人。”
“畢善在朕身邊安插眼線，你明知道卻不加以製止？”
老嚴笑起來“都是為陛下好，奴才怎會製止呢？陛下心中藏有丘壑，誌向遠大，奴才目光短淺，隻曉得保護陛下是奴才這一生的本責。”
老嚴總有理由讓我無可奈何，我喝了安神湯，乖乖躺下睡覺，老嚴替我蓋好被子後出去了。
第二天，我神清氣爽的出現在虞汐麵前，虞汐穿著龍袍，人模狗樣的照著鏡子，她的臉從鏡子裡折射進我眼底，我聽見她說“最後一天啊，你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