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覺得派誰去合適呢?”
我毫不猶豫道“當然是李清容,他家世世代代都是乾這行的。”
李清容的祖爺爺就是靠安撫民心發家致富的,當年我太祖母執政的時候,因偏愛一名北狄人而遭到西涼子民的反感,還差點被群臣逼的退位,李清容的祖爺爺挺身而出,他先是在朝上舌戰群雄,與朝臣對罵了半個多月,神奇的是半個月中,罵的內容居然沒有重複。
臣子們被罵退了,臣民卻不樂意了,他們揭竿而起,堅決反對那個北狄人成為他們的鳳君。
這個時候,李清容的太爺爺再次發揮了超水平的口才技巧,僅用了三天的時間,便將暴動的臣民安撫好了。
雖然那個北狄人還是自儘了,可是李清容的太爺爺卻在曆史上留下了光輝燦爛的一筆,從那以後,升官堪比神速。
正所謂虎父無犬子,這個差事除了李清容,我想不到其他人。
老嚴順勢點了點,可沒過一會兒,他又道“陛下,安撫民心的時候,要不要順便安撫個軍心?”
經這麼一提醒,我陡然想起來,我朝最厲害的軍隊正蹲在城門口生悶氣。
安撫民心派李清容去綽綽有餘,可是軍心這種事必須得要君王親力親為,必要的時候,還得放下架子,委曲求全。
在我朝嘩變的次數雖然屈指可數,可是每一回都足夠令人心驚膽戰。
就拿我母皇來說,她執政的時候也遇到過一回軍隊嘩變,當時執掌帥印的還不是北寒大閘蟹,而是另外一個人,野史上記載,那個人在戰場上無往不利,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可謂行走沙場端的就是一副獨孤求敗的姿態,隻可惜這麼一個牛逼的人卻是個結巴。
那會子母皇剛剛繼位,結巴大帥接到詔令,興衝衝的趕回來祝賀,年輕的母皇頭一回見到這麼牛逼的人物,自然想與他多交流交流,怎奈對方一開口就把母皇雷到了。
宴席散去後,母皇不曉得腦子抽了什麼風,居然在回宮的路上模仿那名大帥說話的方式,一邊模仿還一邊問人像不像。
湊巧的是,那個大帥正好路過禦花園,當時氣的臉紅脖子粗,袖子一甩回了邊疆,沒過多久,母皇就接到了一份眾將嘩變的奏折。
那時候母皇才十一歲,嚇的差點尿了,後來有個老臣給母皇出了一招,讓她連夜出城給將軍認錯,順便裝個可憐。
母皇聽了老臣的話後,連夜動身去了大營,見到結巴將軍二話不說就開始抹淚,哭的那叫一個慘,結巴將軍一臉懵逼,原先還氣的要死,覺得自己在邊疆浴血奮戰到頭來卻被個黃毛丫頭恥笑,但見到母皇哭的跟孩子一樣,將軍的氣頓時消了。
於是乎,一場嘩變被母皇的眼淚擺平。
當然了,我鳳家從不缺奇葩異類,我聖祖奶奶孝感皇帝就是一個有名的奇葩,她的愛好很獨特,人家帝王下了朝一般都先批奏折,她老人家下了朝竟然是出門買菜。
其實這個愛好也沒什麼,壞就壞在她的身份是帝王,而不是普通的婦人,每回出宮都是一筆耗費人力財力的大工程,禦林軍先是把街道清空,接著脫掉鎧甲,換上百姓的衣服裝作菜販子,有時候人手不夠,還得從彆的軍隊挑人過來。
那幾年禦林軍幾乎都有人格分裂的跡象,一次偶然,聖祖奶奶率領禦林軍去狩獵,正高興著呢,不巧看見禦林軍中有個人長的特彆像街上賣豆腐的老張。
而且她不光看到了賣豆腐的老張,還有賣肉的老李,賣春卷的王麻子,甚至連攤煎餅的劉胖子也是禦林軍的一份子。
聖祖當即就爆發了,覺得自己被騙的好慘,下令每人打三十軍棍。
被打的禦林軍比聖祖還要委屈,你被騙的慘?我們習武一生,為的是保家衛國,到頭來卻是每天一大早去城門口賣菜,攤煎餅,於是乎,憤憤不平的禦林軍集體離家出走。
聖祖奶奶當時想派兵押解他們回來,後來有個謀士提醒她,這一招隻會適得其反,其實他們沒有錯,是陛下你錯了。
聖祖是個明君,事後一想,好像真的是自己錯了。
那一日,聖祖沒有上朝,一大早跑去了集市,因為是突然去的,臣子們來不及準備,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聖祖已經拖著板車去了禦林軍的軍營。
她一個人做了將近一百多道菜,然後對禦林軍說了一句話,她說你們什麼時候回京啊?朕以後不出去了行不行。
禦林軍被感動的不行,一邊吃著可口的飯菜,一邊點頭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離家出走了。
從這兩件事可以看出,將軍嘩變大多因為受了委屈,如果他們真的想造反,早就攻打京城了。
以此類推,北寒軒也並不是真正要反我,他隻是心裡不痛快。
正所謂對症下藥才是關鍵,結巴將軍的委屈來源於母皇的不尊重,當母皇裝可憐哭泣的時候,恰好激起了結巴將軍的保護欲。
而禦林軍的叛離,來源於聖祖的一意孤行,聖祖改了出宮的毛病後,禦林軍從未有過相同的事發生。
可是,我至今想不出來北寒軒為何生氣。
入夜,老嚴一邊替我吹安胎藥,一邊道“北寒大將軍話不多,可是心裡清楚的跟什麼似的,陛下不妨多些耐心好好想想怎麼安撫。”
“朕何嘗不想呢?隻是朕想不通罷了。”
喝了安胎藥,老嚴替我熄了燈。
二更剛過,正昏昏欲睡,耳邊襲來一陣涼風,我心中一驚,順手抽出枕頭下的佩劍,明晃晃的劍鋒在昏暗中格外耀眼,伴隨著出鞘聲對準前方的空氣。
“帝王寢宮也敢擅闖?”我眯起眼,光線太暗了,之前讓老嚴多熄了兩根蠟燭,此時隻能借著帷幔外微弱的光線辨識,離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那裡,像是個男人。
劍鞘聲驚動了帳外守夜的老嚴,他大喊一聲救駕,沒一會兒便聽見窸窸窣窣的腳步朝這邊移動,令我好奇的是,那個輪廓卻動也未動。
好大的膽子啊!
老嚴率先進來,首當其衝的攔在我麵前,作出一副要跟對方同歸於儘的姿態來,而後禦林軍魚貫而入,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弓箭、連弩……隻要他敢動,立刻讓他小命送。
“拿下!”
話音剛落,一團火突如其來的撞入眾人眼簾,明晃晃的火折子慢吞吞的親吻上蠟燭,如同它的主人,不急不躁,安靜而又沉穩。
所有人都緊張到忘記了呼吸……隨著光線的擴大,我仿佛聽見兵器掉落的聲音。
不光是禦林軍,老嚴也被嚇到了,拂塵差點沒摔出去。
——側對著我的這個人,擁有這世上最英俊的側臉。
收起火折子,那人輕輕轉身,清冷的眸子掃了一眼禦林軍,僅僅一個眼神而已,禦林軍竟突然跪下“拜見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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