玎璫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摟緊了趙德昭的手臂。
裴格安哼了一聲說道:“你不是派人去房陵尋找重晶石了嗎?現在玻璃的純度達不到,具體是什麼原因?需要純堿嗎?要是需要,我可以先造出一些,讓他們生產高純度玻璃。”
“問題很多,我們現在是跨越性發展,基礎沒有跟上,到處都是問題……”
在明朝的時候,馬家屬於專業人士,在趙德昭的指導下,他們解決了思路問題,就不需要趙德昭費心了。
可是現在沒有馬家這樣的專業人士,問題出來了,趙德昭也無法解決。
很簡單的玻璃波長測試,趙德昭就不懂,其他人更不懂。
想要做光學折射鏡片很難,目前隻能做高純淨度的反射鏡片。
可是這樣的鏡片做望遠鏡可以,做顯微鏡就又有些不足了。
跟她講了這些困難,裴格安也能理解,讓以前不懂玻璃的人能燒製出玻璃就已經不錯了,想要高精度的玻璃,隻能慢慢來。
“還有印刷油墨,目前已經做了幾分標準,你明天安排人過來試驗,這可是致癌物,我不願意多接觸。”
趙德昭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油墨跟染料一樣,很簡單,門檻很低,可是想要做好卻很難。
現在的造紙術已經很發達,一些精品紙跟後世相差不大,就是價格貴。
大部分紙都是草紙,比七八十年代小學練習本那種紙還不如,不僅很脆,還洇墨。
這樣的條件下,要發展活字印刷術,對印刷油墨的要求就很高。
後世的油墨都還是致癌物,更彆說現在了。
兩人回到了節度使府,還沒有下車,就看到陳摶走了過來。
趙德昭先下車,扶著三女的手讓她們下車,她們跟陳摶行了個禮這才去了後院。
“殿下,老道看完了你給老道的幾本書,感觸頗多……”
趙德昭虛引著陳摶去書房說話,問道:“意下如何?”
陳摶沉吟道:“老道自然是願意的,不過一個老道力量還小,還望殿下能征召更多有道之士。”
趙德昭問道:“道長可有意向?”
陳摶笑道:“道教正一,全真,皆有出眾之士,殿下重顯學,還有有不少可用之人的。”
謹言帶著幾個小宮女走了過來,在台階下叫道:“官人,晚飯已經備好,不如與道長邊吃邊說。”
趙德昭麵向陳摶雙手抱拳,長揖到底道:“一切都拜托道長了。”
古代的化學家們,基本上都是出自道教,沒有道教,連研究滑雪的人才都沒有。
現在陳摶既然願意自告奮勇來做這件事,他自然要把陳摶抬高一點。
陳摶也很滿意,笑道:“老道對真理之說大有興趣,但更在乎的還是殿下的國家民族之說。今日若有暇,願與殿下再磋磨一番。”
看了趙德昭給他的幾本書後,陳摶就稱呼趙德昭殿下,而不是皇子。
實際上殿下的稱呼在宋初並不流行,趙德昭沒有封王,沒有立為太子,大部分人還是稱呼他皇子,或者是二哥。
來到餐廳坐下,施行的是分餐製。
趙德昭與陳摶,王氏,陳氏,裴格安一人一張案幾,劉小在下首作陪。
六人坐下之後,各自在菜單勾畫了自己想要吃的菜品,隨後這些菜就分成小份,擺在了每個人的案幾上。
趙德昭沒有食不語的習慣,但是很多話不能讓外人聽見,讓其他人離開,隻留下了佟亮與玎璫她們四人侍候。
趙德昭跟陳摶在一起討論的理論知識居多,而這些是她完全不感興趣的方向。
沒有幾個女人,喜歡研究那些政治理論,社會理論。
但這些,才是整個社會發展的基礎。
“皇子提到民族主義,是不是準備將這一套正式實施開來?”
“當然,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文化,禮儀,絕大部分人都有強烈的民族認同感。所以,我就需要在這種認同感上麵,建立一套製度,構建起一個自我認同的國家。
哪怕眾人對國家的認同感還不強烈,也必須要要把框架建立起來,通過各種手段,來增強百姓對國家,而不是對朝廷的認同。”
“國家和朝廷有什麼不同?為何皇子一直強調國家,而不是朝廷。”
趙德昭歎了口氣道:“在我看來,國家應該是代表大多數人的意誌,而朝廷隻是一家的意誌。”
陳摶又被驚住了,跟趙德昭對話,他被驚呆的次數是在太多了。
因為他很清楚趙德昭話裡麵的意思,難道身為皇子,卻要限製皇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