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平恍然:“孩兒明白了,父親是在保護阿喬的名聲。”
“否則戰後阿喬即便不被伯父問責,也必然會引起荊州士民的怨恨。”
“如今阿喬雖然受了皮外傷,卻也保住了名聲。”
“隻是如此一來,這罵名就得父親來承擔了。”
關羽捋了捋美髯,麵有笑意:“平兒怎會認為,這罵名得為父來承擔。”
關平凝聲道:“若父親不準備用水淹曹兵的計策,最多隻是口頭訓斥阿喬。”
“如今杖刑阿喬,就意味著父親心中已經采納了阿喬的計策。”
關羽目有讚許:“平兒這次倒是猜得破準。”
關平忽然跪地:“父親,不如這罵名讓孩兒來承擔吧!”
“孩兒不願父親因此而背負罵名,再受那些隻會賣弄口舌的俗士儒生詆毀。”
關羽的虎目多了幾分慈愛,但嘴上卻是說得嚴厲:“平兒,你怎麼還無阿喬看得通透。”
“為父已經下令,妄獻毒計壞兄長名聲者,立斬。”
“你難道要讓為父親手砍了你,以正軍法?”
關平頓時愣住,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父親,我——”
關羽輕輕搖頭,斂容而道:“這事為父自有計較,伱隻管依計行事就可以了。”
“水淹計的使用極其困難,稍有不慎就會被敵人探查到端倪。”
“所以執行上遊截留任務的,必須是謹慎穩重且又絕對不會泄密的親信。”
“你帶上五百校刀手,備上十餘日的乾糧,以巡視為名,暗中離開營寨。”
“江水湍急,截流也需謹慎,莫要將自己人給淹了。”
“若此計不成,我等也隻能返回江陵了。”
關平見關羽堅持,咬了咬牙,應下了差事:“父親放心,孩兒絕不會有疏漏的。”
為了應付接下來的大雨以及執行水淹曹兵的計劃,關羽令關平悄然去了漢水上遊。
同時又趁著大雨尚未到來,令軍士砍伐了大量的竹木,堆積在高坡處立新寨。
除了郾城的守軍固守外,樊城北和樊城東的圍頭和四塚兩處守軍也撤回了新寨。
一切部署都在緊密有序的進行。
而在這期間。
在宛城短暫整軍後的於禁,也率眾抵達。
聽聞先鋒傅方戰敗,連營寨都被關羽給端了。
於禁氣得當場破口大罵:“傅方小兒,當個先鋒立個營寨都不會,他是怎麼當上南鄉太守的!”
罵歸罵。
傅方的營寨立不起來,於禁也是無可奈何。
探得郾城有關羽的守軍,於禁隻能暫時在郾城附近紮營。
郾城雖然城小,但於禁兵力疲憊,又無攻城器械,是很難拿下郾城的。
若是攻城的時候再勞累軍卒,這夜晚就更防不住關羽了。
為了個郾城而折損士氣讓關羽覓得戰機,這是頗為不智的。
更何況,隻要擊敗了關羽的主力,郾城也就不攻自破了。
當務之急,是要先尋個落腳的地方整軍。
細思良久,於禁決定先入樊城。
然而。
得到傳信的曹仁,卻是對於禁的決定十分不滿。
“於禁識人不明,用傅方那蠢貨,以至於營寨被踹,再令樊城士氣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