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羅老師，起碼我們還有月票，隻要有公交車站點的地方就能隨時上車。”
那個孩子說話噎人的很，羅老師一張臉都變得鐵青下來。
平時就是太順著他們了，才讓他們騎到自己的脖子上麵拉屎拉尿。
此刻的冉秋葉心裡叫苦連連，走著去紅旗村是她提議的，現在出了這個狀況，她是要被追責的。
當然班主任羅老師是主要責任，她這個副班主任可以用業務不熟等借口推脫，但是以後學校裡的人會怎麼看待她？
“哎，我說你們五年七班的人站在這裡做什麼啊？”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街道對麵傳了過來，眾人聞聲看去，不是劉光天又是誰？
“我剛才還罵過我弟弟不認路，合著你們班也沒好到哪裡去啊？我說怎麼一群大活人跟著走都能迷路呢？羅老師，冉老師，合著你們倆都在啊？是不是昨晚出去做賊了？睡迷糊了？”
這話說得相當不客氣了，不過此時此刻沒人會對他生氣的。
“小劉老師，你們沒走遠啊？”
“怎麼沒有？我們剛剛從西直門繞了一個大圈子又從阜成門兜回來了！”
啊？
還能這麼走？
“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讓我怎麼說你啊？帶著我們四九城一日遊呢？說好的對這一帶閉著眼睛都能走對呢？你就是這麼枉費組織上對你的信任的？”
這是哥倆事先合計好的，也不算太刻意，不過隊伍在阜成門外確實是事實。
婁曉娥、何雨水還有教俄語侯老師都看著，不會有事兒。
“他們怎麼去了這麼久啊？這都幾點了啊？”
“你回頭要是訓斥他，他就給你看光禿禿的手腕，理直氣壯的告訴你，我沒有手表！”
侯老師在一旁看著兩個女孩子背著劉光他壞話，也是有趣的緊。
“真羨慕你們班級的師生感情，我也就是在這裡說說，其他好幾個班級，老師都把學生們當祖宗供著的，比如這個五年七班的小羅就是，好幾次都看到幾個學生質疑他的話，當著眾人的麵駁斥他。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依舊嬉皮笑臉的樣子。”
“那這位羅老師涵養不錯啊！”
“怎麼說呢？也都是因為窮啊！紅星小學公私合營前就在了，從一年級帶到五年級，明年就是畢業班了，但是對一個班級的掌控力度不到三成。沒人服氣他，因為太好欺負了。”
“可是這跟窮又有什麼直觀關係嗎？”
“要是學生去家長那裡鼓動，說這個老師不好，你說那些家長是會站在老師這邊還是選擇相信自家的孩子？一旦事實證明老師確實有責任，開除不至於，班主任肯定做不了了，一個月五塊錢的津貼難倒了多少英雄漢？”
五塊錢？
婁曉娥雖然有感觸，但是不深。
倒是一旁的何雨水知道五塊錢是什麼概念。
“我想起我爸跟著寡婦跑了後，我就是靠著我哥當學徒十幾塊錢的工資苟活著，好在學費不要錢，學雜費每次都是能拖就拖，實在拖不下去了，就先找院裡的一大爺借一下，下個月再還。”
“那年你多大？”
“我記得我哥是十五，我八歲吧！”
婁曉娥最見不得這種，上前主動擁抱何雨水，兩個人剛才還在同仇敵愾說著劉光天的破事兒，這會兒就好得穿一條褲子了。
“我說你能乾成什麼事情啊？乾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快點小跑去隊伍前麵，小跑前進，務必在...你倆乾嘛呢？借個手腕我瞧瞧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