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
“常巍,彆忙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自己房間歇著吧。”
來到四樓,韓珣回頭對常巍說道,隨後,他走進自己的房間,打開窗戶,發現客棧的後邊是一條小巷,小巷兩邊是破舊的長滿青苔的臨民院落的院牆,有些院牆上還鋪陳著密密麻麻綠油油的爬山虎藤蔓。
舒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的韓珣,躺在床上,不一會便沉沉的睡著了。
等到醒來的時候,夕陽淡淡的餘暉已經通過窗戶的縫隙灑在了房間的桌子上,他從床上下來,喝了一杯水,把常巍叫進來詢問後得知,原來現在已經酉時,傍晚時分了。
韓珣用綸巾將自己披散在肩上的頭發束起來,按理來說,男子十五歲的時候才可以束發,但是韓珣的心理年齡不允許自己再以總角示人了,所以,稍稍任性了一回。
實際上也並不會造成什麼影響,有誰會沒事盯著彆人的年齡呢?最重要的一點,他認為應該把束發解釋為十五歲,而不應反過來,否則的話,就是本末到次了。
《大戴禮?保傅》中曾言束發而就大學,學大藝焉,履大節焉。(注成童,十五以上。)又有《禮記?內則》有雲成童舞象,學射、禦。
誠如所言,可見成童的任務是為了學習五經,詩、書、禮、易、春秋,恰恰這些書,韓珣八歲的時候就已經通讀了,如果這麼說的話,豈不是他八歲就可以束發了?
按照這個邏輯想下去,韓珣對於自己在十二歲束發這件事,也就沒有什麼心理壓力了。
“今天外麵怎麼這麼熱鬨?”
韓珣坐在二樓窗邊的位置上,要了一桌子的菜,看到樓下人流攢動的場景,他還有些疑惑。
“公子,您忘了?今天是上元節。”
常巍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雞肉,聞言,來不及咽下去,導致他說話嘟嘟囔囔的。
“對哦,忘了今天是上元節了。”
韓珣看常巍狼吞虎咽,嘴邊沾滿了油漬,好像幾天沒吃飯了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虧待了常巍呢,瞪了常巍一眼後,他從衣襟中拿出一塊手帕,扔到某個沒出息的人的懷中。
“嘿嘿,太好吃了,謝謝公子贈帕。”
常巍也不客氣,拿起手帕就往自己的嘴邊摸,完了,還不忘說一句“公子,這隻雞真的好吃,要不你也嘗嘗?”
“注意你的措辭!贈帕是什麼鬼?彆人贈帕都是手留餘香,你這倒是也算是一種香……肉香罷了,常巍啊,沒文化就去讀讀書吧,趁著還年輕。”
韓珣“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聰不聰明無所謂,世界是有公子一個聰明人就夠了,我要做的就是一直更在您身邊,這樣也就相當於我讀書了。”
“你可真是一個邏輯鬼才……”
“謝公子誇獎。”
“哎,跟你說話真累,趕緊吃你的吧。”
……
真是閒處光陰易過,倏忽又是上元佳節。
這一晚,六街三市,大街小巷,家家戶戶在門前紮縛燈棚,賽懸燈火,燈上畫著許多故事,也有剪采飛白牡丹花燈,並荷花芙容異樣燈火,將郡城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順著人流緩慢的向前移動,街頭兩邊鼓樂、歌舞、雜耍、百戲等活動應有儘有。
沿街向東走去,兩邊屋宇鱗次櫛比,名為清河的大橋上,許多百姓在上麵駐足觀看兩側岸邊的人放花燈,十裡長街一片火樹銀花,等會熱鬨非凡。
“登冠樓。”
韓珣停在街邊一座三層高的樓門前,雖然不知道是乾什麼的,但是,即使站在外麵也能聽到裡麵不時傳出來的呼聲,再者,單憑這個名字他也要進去看看,原本今天就是來湊熱鬨的,現在既然這裡有熱鬨,當然要進去看看了。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好!”
“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
“蘇兄,此詩,當浮一大白!”
“哈哈哈,宴上無酒,那我就暫且以茶當酒了。”
走進一樓,韓珣便看到了這樣一幅景象,或兩三人,或人坐在一起,吟詩作對,品茶下棋,看眾人放浪形骸的樣子不知道這些人是確有真才實學,還是附庸風雅,他無意參與其中。
隨後,來到二樓,相對來說,二樓要清淨許多,牆壁上掛著各種書畫,顯然是供眾人品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