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光達帶著好消息回到羅布泊,馮石首長聽到64年底為準確的引爆時間,非常開心,讓警衛員去弄點吃的,無論是醃蘿卜皮、花生粒都行,但警衛員卻告訴基地總指揮,什麼都沒了。
此處有個曆史背景,六十年代三年大饑荒,作為原子彈基地,糧食肯定也是先供給,可壞就壞在屋漏偏逢連夜雨,洪水衝垮鐵路,糧食被堵在河西走廊,也就是現在武威、金昌,張掖那塊。
糧食大危機說來就來,目前基地有人得了夜盲症,
夜盲症是缺維生素a,浮腫是缺鹽,都是缺少攝入,但即便在如此困難之下,在大會上馮石也決定,先保障科研人員的飲食。
“有一粒糧要讓出一粒,沒有糧讓菜,必須保證知識分子,隻要有一口吃的也要保證他們。”
馮石說完後,詢問同意這個決定的舉手,所有軍官都舉起手,沒有絲毫猶豫,很難以想象這是什麼樣的信念。
“我不同意。”此話是陸光達所說。
陸說他去過施工現場,戰士們每天的勞動是非常辛苦的,並且在基地裡每個人都是一樣的,總結出來就同甘共苦。
為什麼先烈不可辱?
因為在這種環境下,李一凡依舊會說“我飯量小,給我半個”,連長依舊會把自己的半碗麵湯給倒給更年輕的戰士,即便在最艱苦的時刻,也想讓其他人多吃點。
可即便如此,還是不夠吃,運糧車還要有三天後才到,馮石首長找到陸光達,又想說把剩下的一點糧食全部給科研人員,剩下的人捱捱也就過去了。
陸光達再次堅定地表示要與整個基地一同接受考驗,人是需要精神的。
在三天中,白天聚在一起,高聲唱著解放軍的軍歌“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背負著民族的希望,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
夜晚,播放電影《上甘嶺》,一起合唱電影中的插曲《我的祖國》,“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
上甘嶺電影有類似的劇情,誌願軍守在上甘坑道,因被敵人包圍,再加上坑道內嚴重缺水。
即便如此也沒有想過突圍撤退,因為接到命令,要儘可能拖住敵人爭取時間,在本地人民誌願下,他們頑強守了上甘嶺二十四天,其中有一幕是指導員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唱出我的祖國……
上甘嶺的劇情,和熒幕中羅布泊繼續戰士們的情況相差無幾,兩兩重疊展現了華夏軍人的堅毅!
“真正的戰士,這才是獻禮電影。”政治局大佬看到此,忍不住說了一句,後來又安靜了。
信仰可以當飯吃嗎?或許不行,但信仰能夠讓人克服饑餓,席地而坐的戰士們,長期饑餓狀態有些四肢無力,可目光中的光芒,從未熄滅。
羅布泊的考驗似乎還遠沒結束,又一日風沙大作,搭建的帳篷都要被掀翻,所有人保護圖紙。
帳篷拉不住,就把器械搬到磚瓦房裡,搬到車上,實在沒時間搬走的,用身體趴在箱上,讓風沙卷不走,無論男女。婦女能頂半邊天,一點也不假,在搶險中表現出一樣的重要。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風沙終於停了,一切歸於平靜。
還好軍需車抵達基地,糧食和補給全部都到了,捱餓許久的戰士們、科研人員們和指導員們終於能吃一頓飽飯。
之前說著,我飯量小隻給我半個的李一凡,此時狼吞虎咽一連吃下好幾個饅頭,他飯量可一點也不小。
聽著他們的歡聲笑語,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真的太苦太難了。
沒有好過多久,羅布泊又發難,瓢潑大雨嘩啦啦,路麵積水讓卡車也無法動彈,要緊急轉移器械,不能讓器械被雨淋濕一丁點,所以就人力搬扛。
淌過積水時,一不注意就會跌倒,人就會被水淹過頭頂。
即便如此,但他們手依舊高舉著,因為手上是實驗儀器,人可以跌倒但儀器不能受損。
要來了,驚豔世界的長鏡頭。
雨中救器中,陸光達與多年沒見的王茹慧見麵,兩夫妻激動地擁抱在一起。
王茹慧哭兮兮地說“咖啡,咖啡掉水裡了。”
沒錯,來到第一線的王茹慧給丈夫帶了喜歡喝的咖啡,可在剛才搬運儀器時,被積水衝走。
金色影廳中的外行觀眾感歎神仙愛情,而內行楊巍、餘崗等人,無不被流暢的長鏡頭震撼。
仿佛是西方人第一次看到長城的震撼。
仿佛是不吃辣的人,第一次知道特辣山城火鍋的震撼。
難以言表。
1964年4月,原子彈核心部件秘密運往羅布泊。陸光達也再次來到京城,聽從下一步的安排,但在京城卻意外見到了老同學夏世忠。
夏世忠是美籍華人,一直在美利堅研究核物理,今年剛獲得諾貝爾獎提名,多年老友不見自然是要攀談一句。
在大會上,中央下達最高指令,原子彈引爆時間確定1964年10月16日下午三點,地點就在羅布泊秘密核試驗基地。
當這份文件要傳閱到陸光達手中時,被製止,保密局暫時不讓陸返回基地,原因很簡單,因為陸和老同學夏世忠的碰麵,在他看來是碰巧,但在被西方媒體在新聞上大肆報道後,概念就不同了。
因為陸不能返回基地,基地所有重擔都壓在李一凡肩膀上,終於,他積勞成疾,勞累吐血。
馮石眼見如此,很焦急,直接來到京城,會見上司陳誌忠,說如果連陸光達都不能信任,那麼還能信任誰?
並且願意用自己腦袋擔保陸光達沒有問題,如果不放陸光達他就呆在京城不走了。
陳誌忠首長勃然大怒,不是生氣馮石的“威脅”,而是原子彈引爆的這一天,幾十萬人的努力,任何人的腦袋都擔保不了。
“史學家因為這一段要把華夏的曆史分為兩截。”陳誌忠首長嗬斥馮石,讓其返回羅布泊。
馮石啞口無言,的的確確如此,這一天對於華夏的重要性,任何人都擔保不了。
還好在馮石走後,陳誌忠打電話給上級解除陸光達身上嫌疑,他也願意相信陸。
馮和陸恰好坐一架飛機,兩人相視而笑。
返回羅布泊,兩人再度在夕陽下聊天,和上次有些對立不同,此次兩人平和。
凡有伏筆,必有回收,這部電影中不知不覺就做到這點。
兩人聊起陸的老同學夏世忠,都是念核物理,隻不過他選擇回國,而夏留在美利堅。
夏今年提名諾貝爾物理學獎,馮石說如果你留在美利堅,也能獲得提名,言下之意是肯定不會比夏世忠差。
“我答應了一輩子隱姓埋名。”陸光達隻是如此回應。
“武器落後受氣啊,我忘不了我們的士兵被凝固汽油彈炸成了火人,他們掙紮著,喊著爹喊著娘,傷員更是可憐啊,就在我身邊沒處躲沒處藏,我救不了。”馮石談起抗美援朝的事,說起救不了時,眼淚聚下。
金色大廳內不少觀眾眼睛也紅紅的。
之所以要銘記曆史,是因為要知道,今天的華夏,到底是多辛苦,才一步又一步返回世界中心。
“應該說,美國是一個美麗的國家,但他不應該動不動就要欺負你,讓你隻想對他大吼一聲,no,去你媽的!”
10月15日22時,原子彈吊裝上塔。
10月16日7時30分,安裝人員撤離。
所有準備就緒,陸光達、馮石等人全部坐在安全距離觀看,距原子彈爆炸零時還有五分鐘。
聚精會神注視著前方,李一凡特意擦了擦並不臟的眼鏡,目光堅定且充斥希望。
隨著儀器的啟動聲,眾人也越來越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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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爆!
“轟”
伴隨一聲龍吟,原子彈引爆。
瞬間周圍的坦克、裝甲車瞬間因高溫融化,巨大的爆發形成衝擊波,在天空形成蘑菇狀。
龍之聲漫天赤紅,沙飛揚山搖地動。
寰宇內誰與爭光,刹那間兩個太陽!
這段是播放的核試驗的記錄原片,相當震撼,金色大廳有政治局大佬率先起身鼓掌,全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