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歌照常去了普濟堂,卻發現普濟堂沒開。
她不由得蹙了蹙眉,她認識了吳燕那麼久,這是第一回見到普濟堂關門,想了想,她徑直去了吳家。
剛來到吳家,還沒來得及敲門,門就啪一聲開了,一個身材瘦小的灰衣男人從裡麵氣呼呼地走了出來,仿佛沒發現她的存在,越過她快速地往前跑了。
“吳承謙!你這混蛋!你給我回來!”
同時一個氣急敗壞的女子聲音響起,一個身材微胖的婦人舉著一個鍋鏟追了出來,卻哪裡追得上吳承謙那竄得像兔子一樣快的步伐,忍不住氣得上蹦下跳,還在街上就破口大罵了起來,卻是吳燕的娘錢淑晶。
陳歌看得一頭霧水,剛好這時候吳燕也跑出來了,連忙拉住她,問:“師父是怎麼了?”
“夫人!”吳燕見到她有些驚訝,咬了咬唇焦急道:“夫人,求你幫忙勸勸我爹吧,他這一把年紀怎麼能去常州呢!那天花瘟疫染上了可是會死人的!”
天花瘟疫?!
陳歌眼神一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詳細與我說說。”
聽完吳燕的話,陳歌有些怔然。
原來昨晚魏遠匆匆離去,是因為常州爆發了天花疫情!
這件事還沒在百姓間傳開,可是昨晚就有官府的人連夜敲響了冀州醫者的家門,希望他們能跟君侯的隊伍一同到常州去。
常州的疫情爆發得猝不及防,天花在古代是絕對的死亡瘟疫,死亡率高,傳染性強,可以想象常州現在定然就是一個人間地獄,正是最缺人的時候。
如果不能及時控製住疫情的傳播,後果不堪設想!
“兩年前,我阿兄正是感染了天花瘟疫去世的,”吳燕一向要強,這時候也忍不住哽咽道:“阿兄去世後,爹頹廢了足足有一年半的時間,普濟堂也不開了,天天就在家裡借酒燒愁,這半年才終於振作了起來,重新開起了普濟堂。
卻沒想到,那可惡的瘟疫又來了!爹一聽常州爆發的瘟疫是天花,連夜就收拾東西,我和娘怎麼勸都不聽。
爹這不是……這不是去送死麼!我知道常州現在很缺大夫,我不該那麼自私,可是夫人,我不想失去了阿兄後,又失去爹!”
陳歌原本在想事情,聽到吳燕痛苦的話,看向她嘴角微揚道:“放心,我跟你保證,你爹不會有事,所有人都不會有事。”
吳燕一愣,有些愕然地看著她。
陳歌卻沒再說什麼,站起身轉向鐘娘道:“走吧,我們回侯府。”
回到侯府後,陳歌便讓鐘娘到大門口候著,君侯一回來便與她說,隨即叫來藍衣,道:“你去附近的村子裡觀察一下那裡的耕牛,若看到有牛身上起了膿包的,便想辦法把膿包裡的汁液擠出來,放到這個銀盒裡。
牛身上的膿包一般長在母牛的**上,你可以重點關注那個地方。”
藍衣有些困惑地接過陳歌遞給她的銀盒,這可是夫人嫁妝裡比較能拿出手的東西了,原本是一個首飾盒,夫人現在竟然讓她用來裝牛身上膿包的汁液?!
這實在是……暴殄天物啊!
“夫人,奴婢隨便拿個碗去裝便是,用不著這麼珍貴的東西!”
藍衣糾結地皺起眉頭。
“隻能用這個裝。”
陳歌淡聲道。
銀器有消毒殺菌的功效,還能保鮮,在醫用器材缺失的古代,這簡直是天然的寶物。
見陳歌態度堅決,藍衣雖依然滿頭霧水,還是小心翼翼地捧著銀盒去辦事了。
反正夫人說的,肯定不會有錯!
便是夫人說要用這個銀盒來裝牛糞,也肯定有她的道理!
藍衣離開後沒多久,鐘娘就回來了,道:“夫人,方才君侯回府了,奴瞧他去了書房的方向。”
陳歌微愣,抬頭看了看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