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倒是一臉平常。
陳歌不禁瞥了他一眼,有些驚異,“你知道這是真品?你會看畫?”
似乎被陳歌這不可思議的眼神逗樂了,魏遠微微一扯嘴角,道:“我怎麼就不能會看畫?
我爹雖然隻是個粗人,但我娘當初是潯陽第一才女,小時候,我記得家裡典藏著曆朝曆代眾位大師的墨寶真跡,我娘一有空,就會跟我講解這些大師的風格與創作喜好。
懷真和尚就是我娘最喜歡的畫師之一,因此他的作畫風格和他在作品中會留下的一些痕跡,我還算清楚。”
陳歌聽得一愣一愣的,直覺小看了自家男人,不禁好笑道:“這一點我倒是不如你,這些畫,我瞧著除了好看,也瞧不出什麼門道來。
不過,你也許能跟我娘探討探討,若是你娘還在世……”
她頓了頓,輕咳一聲沒再說下去。
這件事再怎麼說也是魏遠的心結,今天他在宮中那般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也是因為謝興的出現激發了他心裡的仇恨罷。
“嗯,”魏遠麵容不變,依然眸色溫和地看著她,“若我娘還在世,定然能跟你娘很合得來。”
陳歌微微一愣,不由得打量了魏遠一眼。
卻見男人黑眸淡然,麵容沉穩,似乎隻是在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陳歌心裡一時無限感慨。
雖然先前便隱隱有所察覺,但直到這一刻,她才確定,這個男人確實越來越成熟穩重了。
若是換作以前的他,乍然見到害死了他父母的謝興,隻怕就要沉不住氣,又哪裡能如今天這般,絲毫不泄露心底情緒地跟他周旋。
若不是劉通道那般賤兮兮地輕慢她,魏遠也不會最後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但比起以前的他,已是成熟不少了。
雖然每個男人都會有這般逐漸走向成熟的過程,但陳歌莫名地就有點心疼。
他原本應該是可以肆意灑脫一輩子的天之驕子,如今的他雖說是沉穩了,但也不過是越發隱忍罷了。
就在這時,馬車終於回到了他們在潯陽的住所。
陳歌和魏遠下了馬車,走進了屋裡,就見呂聞快步迎了上來,給他們行了個禮後,眉頭緊皺道:“主公,夫人,方才宮裡來了人,說翊王的哮疾又發作了。
太後娘娘說,雖然夫人如今不能住在宮中,但希望夫人每天都能抽時間進宮,為翊王調理身子。”
竟然這麼快又發作了。
陳歌有些訝異。
看來翊王的身體確實已是衰弱到了極致,免疫力幾乎約等於無。
哮喘是慢性呼吸道疾病,一旦有個傷風感冒,就會頻繁發病。
太醫說得對,翊王如今這個身體吹不得風,他今天被帶到外頭吹了風,還在外頭發病出了一身的汗,身體定然受了涼。
這種情況下,哮喘自然就會頻繁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