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緩緩地跟她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陳歌看著她身影消失的方向,不禁暗暗感歎,不過來了潯陽幾天,王七娘便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
若說在冀州的她還帶著世家貴女的高傲,此時的她便仿佛一朵玫瑰被人拔去了所有利刺。
隻是即便如此,她還在努力地挺直腰杆,維持著最後的傲氣。
藍衣送完王七娘回來,忍不住問:“夫人,你覺得王七娘會按照陳十一娘說的做嗎?”
陳歌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不知曉,但王七娘素來是個大有主意的娘子,她能為自己做的決定負責。”
藍衣聽得似懂非懂的,所以,王七娘到底會怎麼做啊?
她不討厭王七娘,所有對夫人好的人,她都不討厭,所以她也真心不想讓王七娘嫁給謝九郎那樣的人渣。
除了這些小插曲,陳歌的“臥病”時光,都很是歲月靜好。
隻是,隨著舉行聖上送葬儀式的那一天越來越接近,魏遠外出的次數越來越多,陳歌知曉他們的人應是已經集結完畢了。
潯陽的氣氛也越來越微妙,鐘娘和藍衣每回從外頭回來,都要暗暗抱怨,城裡四處巡邏的兵士越來越多了,百姓間的氣氛本就壓抑,這樣一搞,更是連門都不怎麼願意出,這麼大一個城市,搞得好像沒有一點人氣似的。
陳歌聽得心情一點一點地沉重了起來。
如今潯陽城的衛兵大部分掌握在謝興手中,這幾天街上巡邏的兵士增多,可是謝興的安排?
如果是他的安排,他這樣做,是在為什麼布局,還是因為察覺到了危險,所做出的防衛?
就在聖上的送葬儀式舉行的前一天,陳歌一早上起來便窩在了書房裡,進行大夫培訓講義的第三回修訂。
魏遠穿戴整齊走了過來,厚著臉皮擠進了她的貴妃榻中,把她摟進懷裡低聲道:“夫人,我要出門了。”
陳歌瞥了他一眼,前幾天一直跟他在一起,他這兩天頻繁出去,她竟然矯情地有些不舍。
但這話自然不能跟男人說,否則他還不知道要怎麼得意,於是佯裝嫌棄地推了他一把,道:“去去去,我又沒有攔著不讓你出去。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人高馬大的,還非要擠過來,擠死了。”
魏遠看到女子微微嘟起的紅唇,黑眸中染上淡淡的笑意,忽然低頭吻了吻那仿佛無時無刻不在誘惑著他的唇,才道:“我晚點回來再陪你,你不是愛吃上回藍衣給你帶回來的那家桂花藕粉糕?回來時我給你買一些。”
“行了,”陳歌又推了他一把,再這樣下去,她就真的要不舍得他走了,“快去吧,否則等你回來天都黑了,我可不想餓著肚子等你吃飯。”
男人低低地“唔”了一聲,又低頭吻了吻她,才心滿意足把貴妃榻還給了她,走了出去。
魏遠這兩天出去,都是晚上才回來,因此中午陳歌自個兒吃了午膳,午休了半個時辰後,便起來繼續做她上午沒完成的教義修訂。
就在她全部注意力都投入到了麵前的教義中時,外頭突然傳來的喧嘩聲,一下子打斷了她的思緒。
“福公公!那是我們夫人的臥室,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