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震驚地看著陳歌,臉上的表情徹底繃不住了,淚流滿麵地低吼道:“你給我閉嘴!閉嘴!你什麼都不懂!
你那般自由自在,不用被鎖在這個牢籠般的深宮中,你的人生有著無限的可能,還有一個全心全意疼愛你的夫君,你又怎麼可能明白我的心情!”
福公公狠狠一咬牙,突然緊緊握住手中的小刀,便猛地朝陳歌衝了過去。
然而,太後比他的動作更快,倏然從袖子中滑出了一把小刀,衝向了陳歌。
陳歌眸光微閃。
來了!
她廢了那麼多心神,又是裝虛弱,又是言語刺激,便是為了這一刻。
她瞄準了太後衝過來的身影,在她到了她麵前時,猛地伸手握住她的左手手腕狠狠一掰,太後的五官頓時因為徹骨的疼痛扭在了一起,還沒痛呼出聲,便被麵前的女子一把打掉了她手上的簪子。
陳歌隨即一個利落的鎖喉動作,便反過來把太後挾製在了懷中。
為了以防萬一,她順手把太後的右手手腕也掰斷了。
太後淒厲地痛呼一聲,差點站不穩,被陳歌半拖著軟在了她身上。
陳歌這才用左手抽出了頭上的銀簪,抵在了太後脖子的大動脈上。
她這個身體是在深閨裡嬌養長大的,短時間內無法大幅度地提升體力,魚文月便專挑了一些利用巧勁製服敵人的招式教她,配上她對人體的熟悉,用起這些招式來,效果倒是出奇地好。
加上她到潯陽這一路上,一有時間便拉著魏遠陪她訓練,她這時候的身手,便是直麵一些功夫不太到家的大男人也完全可以輕易地製服他們,彆提太後一個弱女子了。
福公公臉色大變,顫著嗓子大叫:“大膽!燕侯夫人,你可是想謀害太後!便是你是燕侯的夫人,謀害皇族也是誅九族的罪名!”
他一副想衝上來的樣子,但看著陳歌手上閃著銀光的發簪,又不敢妄動,一時頗有些進退兩難。
他原本也想過這燕侯夫人是在裝病,但沒想到她演得那般惟妙惟俏,把他完全騙了過去!
而且,她不但身子無恙,竟然還會這些拳腳功夫!
大意了!
陳歌扯了扯嘴角,瞥了因為雙手手腕被折斷痛得頭冒冷汗說不出話來的太後一眼,冷聲道:“你覺得我謀害皇族,那你叫人來抓我去審判啊。”
福公公臉色一白。
“你沒辦法叫人。”陳歌替他說出了答案,“因為此時的潯陽,隻怕已是亂起來了,很有可能,動亂已是波及到了皇宮,在這種打得所有人都眼熱的時候,皇族又算什麼?
你們選在這時候對我下手,是因為,晉王會在今天動手討伐謝興吧。
我再猜猜,晉王會選擇今天動手,是因為,他知曉……謝興會在今天起事!”
否則,晉王完全可以等到翊王死後,再聯合太後把聖上和翊王的死栽贓到謝興頭上。
到時候,不管謝興認還是不認,他若是找不出證據證明自身的清白,他都是處於劣勢,畢竟聖上和翊王先前,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
到那時,晉王聯合他背後的勢力討伐謝興,便順理成章了。
從她前幾次跟晉王的見麵來看,他是個十分注重臉麵,或者說,某種自以為是的傲氣的人,不管做下的事情多麼肮臟,他都有本事把自己摘出來,讓自己成為主持正義的一方。
所以,若不是因為謝興要起事了,他又怎麼可能貿貿然行動,讓自己給世人落下什麼話柄呢?
福公公的臉色又白了幾分,陳歌立刻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我知道外麵還有你們的人,”陳歌冷冷道:“我隻有一個要求,放我離開,否則,我不介意現在就刺穿太後的脖子。”
隨著她的話音響起,她手中的簪子也慢慢緊貼在了太後的皮肉上。
福公公臉色更加惶恐了,猛地尖聲道:“住手,你不要傷了太後!”
他深吸一口氣,狠狠一咬牙,“灑家放你走,但你若傷了太後,晉王……晉王絕不會放過你的!”
陳歌隻是冷笑著,沒說話。
他們莫非以為,晉王是真心待太後的?
隻怕就跟他先前求娶舞陽侯的女兒一般,太後不過是他奪取皇位的工具罷了!
福公公說完,便丟下了手中的小刀,直視著陳歌慢慢後退到了門邊,把門打開。
門剛打開,立刻有十幾個做宮廷侍衛打扮的男人手持長劍,呼啦啦地圍了過來,福公公連忙道:“所有人退後!退後!放燕侯夫人離開!”
那十幾個男人也看清了門裡的情況,臉色一時都有些難看,麵麵相覷了一會兒後,小心翼翼地讓出了一條路來。
陳歌挾持著太後,慢慢地走到了門邊,看了門外一眼,臉上冷色更甚,“每個人再往後退二十步,但不許離開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