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收回看向陳歌的視線，淡淡地“嗯”了一聲。
顯然，那兩個消息，他早已是知道了。
白術伸出兩根手指，道：“第一個消息，是關於宋國公的。
據說宋國公帶兵起義囚禁了姬無川後，民間秘密集結了許多反對宋國公的團夥。
這些團夥在各州肆意行事，燒殺搶掠，無所不為，每回做完這些事，他們都會留下一句話——你們要恨，就恨那個罪孽深重的宋國公吧。
這些團夥分散在各州，出動時臉上都會蒙著一塊黑布，讓人無法知曉他們的身份，而且來如風去如影，官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隻抓到了一小部分人。”
白術表情沉肅，歎了口氣道：“雖然宋國公此番出手，是為了百姓，然而他這般明著奪權，囚禁姬無川，終究是犯了大忌。
加上這些團夥的出現，民間的百姓對宋國公的怨氣，是越發重了。”
要說宋國公有錯嗎？沒錯，他不過是為了百姓。
要說百姓怨恨宋國公有錯嗎？也沒錯，畢竟他們骨子裡被灌輸的觀念便是皇室才是大楚唯一的正統。
便是主公，若不是這回姬無川的所作所為確實引起了民憤，而主公恰好挺身而出打退了胡人，百姓的心也不會如現在這般偏向主公。
然而，即便是主公，如果他在如今毫無緣由地發兵進攻潯陽，民間的輿論也絕不會偏向他。
這就是，皇家得天獨厚的優勢啊！
陳歌無聲而嘲諷地笑了一下。
雖然百姓可能會對宋國公的所作所為產生一些微詞，但普通的百姓，又哪有那麼大的能耐去做這些事？
更彆說，姬無川這個皇帝，也不是什麼得人心、值得百姓為之拚命的皇帝。
方才白術說的那些團夥，明顯是有組織、有目的地鬨事的。
既然是有組織、有目的，那麼背後，必然就有操控他們的人。
魏遠眼神沉凝，淡淡地道：“背後操控這一切的人，不是劉徐，便是姬無川，目前看來，姬無川更有可能。”
陳歌點頭道：“確實，劉徐是個走一步想三步的人，做的每一件事都必定有其緣由。
挑起民間對宋國公的仇恨這件事，暫時看不出對劉徐有什麼好處，反倒是推翻宋國公後能得到最大好處的人，隻有姬無川一個。”
蕭長風忽地揚眉一笑，“倒是沒想到嫂子那麼了解劉徐那廝。”
幾乎是下一息，他就感覺到了從魏遠那邊射過來的帶著濃濃警告和淡淡殺氣的眼神，嘴角的笑容不禁揚得更高了。
難得能看到阿遠變色的樣子，也是有趣，有趣。
魏遠眸色沉沉地看了他一會兒，暗哼一聲，決定以後他要是求娶阿清，他定要在林漢青耳邊好好地替他“美言”幾句。
陳歌也不禁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她也算跟那男人打過幾次交道了，每一次還都凶險萬分，她要是再不了解他，就白瞎了以往因為他所受的折磨了。
白術看著這幾個年輕人間的暗潮洶湧，也維持不了臉上的沉肅神情，嘴角揚起一個無奈的笑意，點了點頭道：“老夫也是這樣認為的，這件事的主謀很可能是姬無川。
當然，宋國公也不是甘於一直被人按著打的人，前幾天，他已是派他的大兒子蔣勳組織起一支實力強勁的隊伍，給了他可以調動各地守兵的權力，讓他親自到各州捉拿罪犯。
老夫在意的是，再這般發展下去，對岸的局勢，實在難以估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