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和穩婆是早就準備好了的,產房就設在了他們院子左邊的一個廂房裡。
藍衣她們雖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呆住了,但硬是逼著自己快速回過神來,一邊高聲喚人去請穩婆過來,一邊扶著陳歌慢慢往產房那邊走去。
直到躺到了產床上,陳歌還有些不真實感,要不是肚子裡總是隔一陣子便傳來一陣猛烈的疼痛,她可能都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藍衣跑了出去幫穩婆準備生產用的東西,紫衣則去通知馮碧月他們,產房裡一時隻剩下一個年紀最小的青衣,看著陳歌臉上的痛苦之色越來越濃重,她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隻曉得顛三倒四語無倫次地安慰陳歌。
陳歌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隻是她這嘰嘰喳喳的聲音倒是讓她更冷靜了幾分,道:“你扶我起來吧。”
青衣一怔,一臉無措,“夫人,這樣可以麼?”
“沒事,”陳歌淡淡地一笑,“方才穩婆說了,我現在開的口子還不夠大,還不能生產,這樣走一走有利於開指。”
……
另一邊,慶州的宮學裡。
這回選拔官員最後的現場考核的考場,被設在了這裡。
慶州宮學的前廳裡,魏遠坐在主座,白術和韓奉德一左一右地坐在他的下方,旁邊,還坐著幾個專門負責記錄的官員。
他們麵前,站著六個文質彬彬的男子,正在輪流回答白術他們方才提的問題。
這回進入了最後的現場考核環節的考生,共有二百五十人,他們將根據這個現場考核的成績,決定他們最終是否能入選,以及給他們的成績進行一個排名,以此作為授予他們官職時的參考。
這回各州報名參加考試的考生共有一萬三千多人,還有不少百姓是巴巴地從彆的州跑了過來,最後卻因為戶籍原因沒法報名的。
這二百五十個人能從這一萬三千多名考生中脫穎而出,本來便都是佼佼者,在不犯原則性錯誤的情況下,基本入選是穩了的。
然而,現場考核考驗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學識文化水平,更是他的品性、口才、心態和現場發揮的能力,而這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看著麵前回答問題回答得結結巴巴、七顛八倒的考生,白術和韓奉德都暗暗地搖了搖頭,魏遠雖然沒有明著表現出什麼情緒,眸子中也透出了幾分可惜。
在他們進來前,他粗略地看了一眼他寫的策論,還一度暗暗讚賞過他的才氣和博古通今的學識。
隻是可惜,這人的心性太過軟弱,要肩負起一個州的百姓的人,絕不能是空有一肚子經綸學識,站在他麵前卻連句話都說不清楚的。
不過,他已是比昨天上午那個說到一半便腳軟癱倒在了地上的考生好,也比昨天下午那個還沒開始說話便緊張得吐了一地的考生好了。
以他的性子,做個掌總錄文簿的錄事應該還算湊合。
魏遠正凝神地看著底下的考生,突然,他眼角餘光看到一個侍衛匆匆忙忙跑了進來,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一開始時已是說過,任何人不得在考試期間隨意進來打擾,除非發生了無法耽擱的大事。
他底下的人應該沒有那個膽子當著他的麵違反他的命令,隻是他也一時想不出,有什麼事讓他們必須在考生還在考試時就進來通報。
卻見那個侍衛徑直走到了他身旁,對他無聲地行了個禮,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隨即又行了個禮,倒著退出去了。
這個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魏遠霎時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一雙眼睛明明正盯著麵前的考生,然而那個考生在做什麼、說什麼,卻完全入不了他的腦子。
終於,這一批考生考核完畢,白術遣人把他們帶下去後,韓奉德正打算讓人叫新一批考生進來,白術抬了抬手道:“韓祭酒,請稍等。”
說著,側身朝魏遠拱了拱手,道:“主公若是有什麼要緊事,可以先行離開,這裡有老夫與韓祭酒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