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訝異歸訝異,事情還是要做的。
那野種有多在乎他夫人,他們可清楚得很,能在走之前坑他一把,他們也能出一口惡氣。
隻在,在鬨清楚劉二郎對那野種的夫人是一種什麼心態前,他們可不敢對那女人甩什麼臉色。
淩放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的話,“你們可是早就知道了,夫人喚你們過來跟劉二郎有關?”
林漢山被他身上的氣勢震懾了一下,也不敢再說什麼廢話,道:“是……是劉二郎跟我們說的。
他說,這幾天燕侯夫人應該會召見我們,召見我們時,她可能在場,也可能不在場。
但不管她在不在場,都無妨,我們隻需要把他交代我們的話跟接待我們的人說了便是。”
那男人的手段,他們見識得越多,越是心驚,也越是興奮。
跟著這樣一個男人,還愁以後會沒有出路嗎?
那空有一身蠻力的野種,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淩放的臉色更沉了,暗暗地握了握拳,冷笑一聲,道:“那劉徐好生囂張,他真的自以為能看透天底下所有人的心思不成?
既然他這樣說了,便讓我聽聽,他讓你們轉述的話,到底是什麼罷!”
聽完林漢山說的話,淩放訝異了幾息。
——“劉二郎說,他邀請夫人在月上中天之時,到城外的普羅寺一敘。”
那廝沒有說具體碰麵的時間,意思是,隻要夫人在月上中天之時到普羅寺去,都可以見到他!
那家夥,果然不在鯀州,而是來了慶州!
幸好夫人早有先見之明,否則他們此刻,估計在傻傻地往鯀州跑了。
兩天後的晚上,陳歌哄睡了阿一和小小後,坐在他們的小床邊,看了他們良久。
兩個孩子已是九個多月大了,又長大了不少,小嘴裡已是長出了四顆小牙,小小的幾顆仿佛米粒兒一般,可愛得緊。
陳歌不禁彎腰,輪流親了親他們暖呼呼的小臉蛋,孩子們在睡夢中仿佛也能感應到母親的氣息,不安分地伸展著小手小腳,小嘴軟軟地揚了起來。
阿一甚至怕癢似的咯咯笑了兩聲,那傻乎乎的樣子,看得陳歌都忍不住笑了。
隻是這個笑容沒有維持多久,陳歌的臉色很快冷沉了下來。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兩個孩子一周歲生辰前,回到他們身邊。
陳歌終於明白了魏遠出征前那種萬般不舍的心情,狠了狠心移開了看著兩個孩子的視線,便大步走了出去。
她不在時的注意事項,這兩天她已是跟藍衣她們交代得很清楚了。
藍衣和鐘娘一路把陳歌送到了大門口,心裡雖然擔憂不安,隻是也明白,到了這關頭,她們不能再給夫人任何壓力。
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夫人。
因為不想讓馮碧月疑心,陳歌沒有跟她說自己今晚走,隻讓鐘娘明天找個借口跟馮碧月解釋。
而馮碧月向來睡得早,因此也沒辦法察覺自己女兒的離去。
淩放已是率領著一隊侍衛在外頭等著,見到陳歌,立刻走上前,把她迎到了馬車裡。
馬車緩緩地往前走了,藍衣下意識地要追上去,十分艱難才製止了自己的動作。
很快,馬車便離開了她們的視線,燕侯府的大門前,一下子似乎變得空空落落的。
“鐘娘,夫人會沒事的吧?”
藍衣終是忍不住,咬了咬唇道。
“這是什麼話?夫人定然會平安歸來!”鐘娘暗歎一聲,眼神卻堅定,“夫人做了那麼多善事,可是百姓口中的觀世音菩薩轉世,這樣的夫人,又怎麼可能得不到好報呢。”
馬車出了城後,沒一會兒就到了普羅寺。
剛到普羅寺的山腳下,陳歌便見那裡孤零零地停了輛馬車,馬車上吊著的一盞油燈,散發著瑩瑩的橘黃色光芒,在漆黑的夜中,仿佛一簇引誘飛蛾撲火的致命火種。
陳歌暗暗冷笑一聲,淡淡地囑咐外頭的淩放:“過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