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村子裡,人群熙來攘往,熱熱鬨鬨,充滿了太平時期的煙火氣,完全沒有半分外界的亂世之感。
陳歌記得,先前書上記載,銀耳族因為常年封閉,也不願意與其他民族通婚,因此族人一直很少,最近一次對銀耳族族人的清點,銀耳族僅有不到兩百人。
然而看這村子裡的情況,村裡的人哪止兩百,莫非書上記載有誤?又或者,這條村子裡不止銀耳族的族人?
陳歌自進入銀耳族的村莊後,便一直透過馬車的車窗看著外頭的景象,越看心裡越是困惑。
不過看著看著,她倒是理出點思緒來了,村子裡的人看穿著,可以明顯看出他們不是一個民族的,那些穿的衣服上有看起來像是龜殼一樣的圖騰的村民,應該才是銀耳族的族人。
而路上,大概十個人裡才能見到一兩個銀耳族的族人,乍一看,這裡實在不像是銀耳族聚居了幾百年的村莊。
陳歌不禁問一旁的淩放,“不是說銀耳族的人向來離群而居,不喜與外界交流嗎?怎麼這條村子裡,有那麼多不是銀耳族的人?”
淩放搖了搖頭,道:“西州不是主公的地盤,屬下跟著主公,先前也沒有機會進入西州,對銀耳族的情況,向來隻是耳聞。
不過,先前司徒群義失勢,他管轄的地盤開始內亂後,西州城守第一時間就封鎖了西州,不參與外麵的亂鬥,隻一心守著自己這個州。
加上西州周邊有群山包圍,屬於易守難攻之地,外頭幾支勢力互相纏鬥,短期內沒有必要、也騰不出手進攻西州。
因此在外頭戰亂最嚴重的時候,它倒是成了司徒群義原有轄地的一處樂土,湧進了大量因為戰亂而背井離鄉的百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湧入的百姓太多,西州人滿為患,向來不喜歡與外界接觸的銀耳族才不得不開放自己的村子,讓湧進來的百姓先暫時安頓下來。”
陳歌眸光微轉。
如果是這個原因,這個西州城守也算得上是亂世裡的一支清流了。
看情況,他封鎖西州並不是因為個人的野心,而似乎隻是為了保護西州裡的百姓,為他們保存這一方淨土。
馬車最後停在了村子裡的一處旅社前,旅舍不大,但看起來乾淨整潔,應該是村子裡最好的旅舍了。
陳歌瞥了前頭施施然走下馬車的劉徐一眼,戴上冪籬,也下了馬車,走進了旅舍裡。
如今已是來到了銀耳族的村落,但因為劉徐這幾天沒有再跟她透露更多情況,她一時也想不出他下一步會怎麼做。
但他費儘心思把她千裡迢迢帶來了這裡,說明他覺得她可以幫他找到傳說中那物事,這幾天,他必然會有所行動。
急的人,從來不是她,而是他,她隻要繼續觀望情況便是。
劉徐先她一步進了旅舍,開好了兩間上房,掌櫃的帶著他們往房間裡走時,忍不住瞥了身旁的那對男女一眼,嗬嗬笑道:“兩位應該是夫婦吧?咱們村子裡鮮少能見到如兩位一般有著仙人之姿的神仙眷侶呢。”
男子的容貌自是不用說,完美得仿佛每一寸線條都是老天爺的賞賜。
那一身內斂的華貴之氣讓人折服,明明瞧著是個再溫潤不過的男子,卻莫名的給人一種疏離冷淡之感,掌櫃便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他的樣貌驚豔到了,也不敢多看。
而女子雖然帶著冪籬讓人看不清樣貌,但瞧她的身形和氣質,顯然也不是一般人,和那男子走在一起,竟奇妙的和諧,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一對人兒一般,賞心悅目得很。
劉徐聞言,眼角眉梢齊齊舒展開,仿佛夏天席卷而過的清風,嘴角的笑容揚得更高,正想說什麼,卻被身後的女子搶了先,“掌櫃誤會了,我跟他不是夫婦,非要說的話,他還要叫我一聲表姨。”
走在他們身後的天喜一時忍不住,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
這……這燕侯夫人,真是越來越語出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