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之歌!
那群人還未跑到城下,裡麵就有人對著城上高喊“我是少典,快開門!”
少典!真是少典!附寶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跑下城牆。
隨著厚重的城門開啟,附寶一眼就看見了少典,還有跟在他身後的蒙和蕭!附寶欣喜若狂,張開雙臂就朝他們奔了過去。
今夜注定無眠。為慶祝蒙和蕭順利脫險,要塞裡殺了兩頭牛,廣場上人聲鼎沸,火把通明。
肉香味飄蕩在整個要塞的上空。庖廚裡的人們將煮熟的牛肉切成巴掌大的肉塊,就放在庖廚外的長桌上,每個人都有份。力牧和風後也領到了一塊,他們在人群裡拚命擠著,卻怎麼也擠不進庖廚,隻好爬上高處,聽坐在廚房正中的蒙和蕭講他們脫險的經曆
“九黎族的人把我當成了少典,就象螞蟥一樣叮住我不放!”
蒙的話一出口,就有很多人不由自主地拍打著自己的小腿,就好像自己的腿上真的爬滿了螞蟥。
“我隻能不停地往前跑,因為漫山遍野都是敵人!”
“我射光了最後一支箭,也不知道射死了多少個,但他們還是嗷嗷叫著追過來,一心想帶走我的頭。我的頭要是給了他們,那以後我拿什麼吃肉?所以無論如何都是不能給的,誰敢要我就拉誰墊背!”
人們紛紛點頭稱是。
“有幾次他們差點就把我堵死了,少典那頭黑熊猛撲上前,一下就掀翻了兩三個!”
“噯,說錯了!我不是說少典是黑熊,而是說少典養的那頭黑熊!”
人群轟的一聲笑了,紛紛將目光投向坐在正中的少典。少典也笑咪咪的,一點也不惱。
“不過說真的,那頭熊真的很厲害,我敢說少典都不一定打得過它!”
認識那頭熊的戰士都在忙不迭地點頭。
“我邊跑邊納悶,明明隻見到他們過來五艘船的,怎麼人越打越多呢?”
“你看到的那隻是第一撥!他們至少過來了三撥人!”蕭插話道“我就跟在他們背後,一有機會就偷偷乾掉一兩個落單的!後來他們發現了我,就派出幾個人來追。打幾個人我可不怕,左一矛右一矛就把他們全放倒了!”
人群立刻開始鼓掌。
“然後他們又分出一堆人來追,這我哪打得過啊,隻好帶著他們在山裡到處兜圈子!”
“我剛爬上山頂一看,天啦,蒙屁股後麵至少跟了一百多人哩!”
人群中一片嘩然。
蒙接過了話道“我邊跑邊想,想要我死,那你們也彆想好過!於是我把心一橫,就把他們帶進了野人山!”
“剛一進山,我就碰見了一隻全身長毛的大猴子,比我還高還大!”
所有人都在全神貫注地聽著,生怕漏掉了其中任何一個細節,特彆是力牧和風後。
“它就站在那,對我齜牙咧嘴,雙手不停地拍打著胸脯!”說罷他跳上桌子,模仿著那野人的模樣。
附寶笑盈盈的。可彆說,蒙模仿得還真象個野人。懷中的軒轅睜著圓圓的眼珠,仿佛也聽入了神。
“後有追兵,前有猴子,我可沒功夫去跟它打!於是我一矛擲了過去,它閃了一下,也不知道戳沒戳中,反正我就這麼衝過去了!”
“我衝過去後,漫山遍野都是猴子在叫!”
所有人都聽得驚心動魄。
“那時我還沒進野人山呢!”蕭接過了話茬“當時我在另一座山,看到野人山上每一顆樹都在晃,無數野人抓著樹枝蕩來蕩去,簡直就跟飛一樣!”
“九黎族的人可不想放過蒙……”蕭的話剛說一半,就被蒙給打斷了“不是不想放過我,是想不放過少典!”於是少典再一次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蕭立即改口道“對,這是立大功的好機會,他們怎麼會放過少典呢?他們想都沒想,立刻就追進了野人山!”
“這一下他們可遭殃了,我隔著一片山都能聽到他們在大聲慘叫!”
人群聳然動容。
蒙接著道“後來我被五個野人給追上了!為了對付第一個野人,我已經弄丟了長矛,這個架還怎麼打?”
“就在這時,黑熊猛衝過來擋在我的前麵,它一個就打了四個!”
“我想著一個野人我應該能打過吧,哪知道它一巴掌就把我扇出去老遠!”
“還沒等我清醒過來,它就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上!”
“說句實話,在狄族,摔跤可沒人能摔過我,可我被它壓在屁股底下,一動都動不了!”
“它雙手掐住我的脖子,張開大嘴就狠狠地咬了過來!”
“我用力推它的脖子,可根本就推不開!它的頭離我越來越進,哈喇子都掉我臉上了!”
“於是我用一隻手用力抵住野人的脖子,騰出另一隻手掏出刀子朝它身上猛紮!也不知道紮了多少刀,那個野人才咽氣!”
“我休息了半晌,方才恢複些力氣,一點一點把野人從身上推開,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怕你們笑話,我剛站起來的時候腿都在哆嗦呢。”
沒有人笑話他,更多的人卻是在佩服他。
“這時候我才發現,黑熊已經倒地不起,在它身邊躺倒著四個野人!”蒙的眼神黯淡下來“它全身都是血,眼看著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廚房裡一片唏噓。
少典突然推開桌子,大踏步往外走。站在他麵前的人都自動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他獨自來到西牆上,望著模模糊糊的野外。神農架就在那邊,可是他卻看不到。
“你也會成為天上的星宿嗎,我的大熊?”少典抬頭看著稀疏的星空,嘴裡喃喃地說著。
少典再次來到陶器作坊的時候,冶正坐在一堆斷刃間發愣。
冶金這件事無論如何得抓緊了,這次出去不但被九黎族的人弄得灰頭土臉,甚至還有可能泄露了他的秘密。如果讓蚩尤知道了金並學會了製作,少典想憑借它一舉打敗蚩尤的計劃就會破產。
一個月不見,冶看起來蒼老了很多,須發焦黃,皮膚也黝黑得很。
看見少典走進來,冶並沒有起身,而是把手裡的兩截斷刃遞給了他。
少典翻來覆去看著那兩截斷刃道“你把它們做得很厚。”
“厚也沒用,砍幾下就會斷!”冶喪氣地道。
“至剛則易則!你這把刀做得足夠強,但卻沒有韌,所以才會斷。”少典挨著他坐了下來,把玩著那兩截斷刃道“我記得你給我做的第一個金疙瘩很軟,韌性有了但卻不強!”
“我琢磨著,要不就是這把刀裡多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要不就是少了一些該有的東西……可它們到底是什麼呢?”
“這個你慢慢琢磨吧,我想要你給每個人都做一把短刀,雖然它砍不了樹,但削和捅絕對比骨刀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