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妣快步走出了部落。到了人跡罕至之處,淚已經流了滿臉。
“我真沒用!”她邊走邊抹眼淚道“不但沒有借到兵,反而被他們羞辱了一番……”
“靈,我會記住你的,你這個背信棄義之徒!你玩的那些小伎倆當我不知道?嘴裡說不想要彆人的土地,暗地裡卻跟蚩尤偷偷交換了淝水!有朝一日,我會讓你為你的傲慢無禮付出代價!”
任妣邊走邊哭,直到她突然猛省過來,立刻抹乾了眼淚。
“該死的九黎族!既然能派使者前來遊說長夷族,說不定還會去遊說其他部落!要是他還去北方部落,那可就糟了!那人巧舌如簧,死人都會被他說活的!”
“可惡的人,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任妣恨恨地道“我要讓你有來無回!”
她看了看身後,那片酸棗林還在那片海灘。她咬咬牙,毅然決然地朝北方走去。她知道,長夷族在黃河邊上就有一個渡口。
九黎族的使者果然被長夷族留下一宿。第二天清晨,他們告辭了各位首領,也踏上了歸途。
“儺師,有件事在長夷族我不敢問你……”其中一人道。
九黎族的儺師相當於北方部落的巫師,難怪這人如此能言善辯。
“你現在可以問了!”儺師道。
“我們明明是來找長夷族來借兵的,你怎麼說是來找他們評理?”侍衛模樣的人問道。
“靈那老頭狡猾得很,他是不會出兵的!隻要能說服他保持中立,隻要有熊氏沒借到兵,我們就勝利了!”
“原來是這樣!”侍衛恍然大悟。
儺師突然站住。他望了望西向,然後又望著北方。
“我們還要取哪裡?”
“去那個女人要去的地方!”儺師道。
“你想把少典的老婆擄回去嗎?”侍衛莫名的興奮起來。
“也不全是!”儺師笑了“那女人平時神氣得很,這次竟然放下臭架子來找長夷族借兵,肯定還會渡河去狄族!”
“你要去說服狄族跟我們同盟?”
“說服狄族隻怕有點難,我想去葷粥族。隻要葷粥族能夠牽製住狄族,那女人一個兵都借不到!”
侍衛忍不住笑了“那個女人差點氣哭的樣子很好看!”
“要是抓住她,我們就可以要挾有熊氏和蟜氏,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功勞啊,你擅長追蹤,快快幫我找她!”
“這有何難!”侍衛立刻開始搜索蹤跡。“你說得沒錯,她的確在往北方走!”
晌午時分,他們找到了任妣昨晚歇息的地方。那是一塊草地,隻要注意觀察,就可以發現草地上有人躺倒過的痕跡。
“這個女人根本算不上獵人!”侍衛笑道“獵人可不會暴露出一點痕跡。”
“被嬌養慣的女人都是蠢女人!”儺師“照這個樣子,在晚上我們就能追上她!”
黃昏時分,他們找著了一個陷阱。那是一個粗製濫造的陷阱,世界上再蠢的豬都不會上當。兩人一看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抓起一把泥土撚開一看,裡麵還帶有些濕氣的。
“快追,我們就要抓到她了!”儺師扔掉了手裡的碎泥土。
再往前追,一處石壁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他們在石壁下尋找,立刻發現石壁上有一處攀爬過的痕跡。上麵的泥土被剮蹭過,還有一些泥土滑了下來。向上望去,石壁有幾個人高。
“儺師,我先上吧,你給我把風!”侍衛已經開始了攀爬。
“小心點!”儺師望著崖壁提醒道。
那侍衛手足並用,一下就爬上了一半岩壁。就在這時,儺師突然發現任妣舉著一塊大石出現在崖頂!
“小心!”
侍衛剛一抬頭,一塊石頭已經迎麵砸在他的頭上。他一聲不吭,立刻跌落在崖底。
儺師疾奔過去,隻見侍衛頭破血流,已經沒氣了。
“蠢女人,你惹惱我了!”儺師暴跳如雷。
崖上的任妣緊咬著嘴唇,一塊又一塊的石頭朝儺師身上招呼著,砸得儺師東躲西藏。
“蠢女人,看我抓住你後怎麼收拾你!”儺師覷著個空子,撿起一個石塊朝任妣扔去。
那石塊帶著呼呼的風聲從任妣身邊一擦而過。
“這人好大的手勁!”任妣嚇了一跳。她不敢戀戰,於是撒腿就跑!
“我讓你跑!我讓你跑!”儺師三步並作兩步地向石崖上攀爬,爬得比猴子還快!
用不著回頭,任妣就知道那儺師正在緊緊追來。
“等我抓住你,我會好好地收拾你!”儺師的腳步一步都沒緩“然後我會把你帶回九黎族,讓九黎族的每個男人都嘗嘗公孫少典女人的滋味!”
任妣隻能拚命的逃跑,耳邊是呼呼的風聲。
但是她突然刹住了腳步。她發現自己已經跑到了一處斷崖邊,崖下是澎湃洶湧的河水。
“跑啊,怎麼不跑了?”儺師張牙舞爪,一步步緊逼過來。
任妣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一轉身跳下了懸崖。儺師急忙撲上前,卻一手抓了個空!
他將頭探出懸崖,隻見河麵上滿是洶湧的波濤和泛起的泡沫。
“蠢女人,我不會讓你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儺師一狠心,也跟著跳下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