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之歌!
陂塘和溝渠中有水了,地勢較低的莊稼地終於得到了灌溉,但地勢較高的地方卻依然缺水。如何將水提到高處,成為擺在眾人麵前的一大難題。
正在此時,炎發現一個孩子和一個男人正在用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將河水一筐一筐地提上高處。
那東西看起來其實很簡單一個鬥笠模樣的柳條筐兩端用繩子係著,兩邊各站著一個人;他們相互配合著從陂塘中舀出一大筐水,然後將水蕩入上麵的溝渠。
哎呀,這可是個好辦法!炎立刻跑了過去,仔細查看著這個發明。
“這是誰做的?”炎樂得合不攏嘴。
“是我兒子做的。”站在一旁的那個男人道。
炎看了看那個男孩,不過才八九歲的樣子,長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炎一看就喜歡上了他。
“告訴我,你叫什麼?是哪裡的人?”
“我叫芒,跟我爹從姬水來。”那男孩的膽子很大,說話的聲音也挺大。
姬水?那不是我弟弟的封地嗎?炎望了望孩子,又望了望那個男人。他突然大叫起來“哎呀,你不是磐哥嗎?小時候你經常帶我玩呢!你什麼時候來薑水的?”
“我是……我來十幾天了,在礦場采了幾天石頭,然後就跟冶叔一起下來了……”磐不好意思地道。
“哎呀,你看我……我去過礦場幾次,怎麼就沒發現你呢?”炎不停地撓著頭。
“呃……當時應該是我在做事吧!”磐隻好道。其實他才去礦場的時候就碰到過炎,隻是磐不好意思叫他,於是便讓開在路的一側。
“應該是!”炎蹲了下來,對著芒道“芒,你是怎麼想到用這個辦法的?”
“我跟弟弟經常去河邊抓魚……我們會先用石頭圍住一個地方,然後將裡麵的水澆出去……”
“嗯,我小時候也經常在河邊抓魚!”炎點頭道“這個辦法很好……你準備把這個東西取一個什麼名字呢?”
“我爹說,這個盛水的柳條筐就象一個鬥,於是便把它叫做戽鬥。”芒不好意思地道。
“嗯,戽鬥……這是個好名字!你這個東西好是好,但卻不能把水提到更高的地方。你還有什麼好主意嗎?”
“更高的地方……”芒想了想,然後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開始在地麵上畫了起來。
“我先把竹子砍成一截一截的,然後從中間剖開……”芒邊說邊在地上比劃著“把它們剖開的一麵朝上用繩子係好,連成一個大圈,一端放在有水的地方,另一端放在高處。然後我會在高處搭一個木頭架子,用轆轤把它們卷上去。”
“怎麼卷?”炎饒有趣味地問道。
“幾個人用腳踩在轆轤上,不就把它卷上去了嗎?”
“哎呀!”炎猛地一拍大腿。他立刻牽著芒的手,爬上了一個高處。
“你說,如果我要把水引到那邊去,應該怎麼辦?”
“你用幾根竹子,把中間戳通,然後連起來不就行了嗎?”
“用竹子流不了很多水……”
“那就做一個木槽,下麵用架子給頂起來。”
炎哈哈大笑著,大腿被拍得通紅也不覺得疼。他拉著芒的手飛快跑回來,對磐道“磐哥,我借你的兒子先用用,回頭我再找你!”
“哎……”磐剛舉起手,炎就拉著芒跑遠了。
炎有所不知的是,一路上幾乎所有撞見他們的人都在驚訝地望著他們。
當炎帶著芒來到長老和母親麵前的時候,所有的人立刻驚呆了。
“軒轅?”人們相互交換著驚疑的目光。這孩子長得跟炎太象了,而炎又跟他的父親少典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我去礦場的時候見過他,當時就覺得他跟炎長得很象……”聽訞也如此說道。
“不錯,他就是軒轅!”任姒的眼淚已經流出來了。
“我叫芒,不叫軒轅。”芒站在眾人麵前,態度不亢不卑。
“怎麼回事?”人們竊竊私語起來。
“孩子,你……難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一個老頭帶著哭腔道。
“我記得很清楚……我出生在姬水,我父親叫磐,我母親叫葦,他們是被軒轅丘趕出來的棄兒,現在還有很多人這麼叫他們,甚至還這樣叫我。”
“什麼?你是磐跟葦的孩子?”人們大吃一驚。
“是。”
有個老頭立刻跑來檢查芒的腦袋,似乎想找出曾經摔過的痕跡。聽說有些人摔著頭以後就會失去原來的記憶,但是他認真檢查過之後有些失望。在這點上,芒做得比其他孩子好,腦袋上一個疤痕也沒有。
“孩子,你小時候沒得過什麼大病嗎?比如說發高燒什麼的……”老頭不甘心地問道。
“沒有……您問這個乾什麼?”芒奇怪地問道。
“遊泳的時候腦袋裡沒進過水?”
“您這個爺爺……您究竟在說些什麼啊?”芒有些生氣了。
任姒呆呆地望了他片刻,忽然對身邊的一個長老低聲說了幾句,那長老便急匆匆地走了。她轉過頭來,對炎道“炎,你先帶弟弟去庖廚吃點東西……他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是很自然的。”
炎立刻牽著芒去了庖廚,聽訞也跟著去了。庖廚裡什麼好吃的全被炎翻了出來,甚至他還找到一塊肉。他用自己的金屬短刃在那塊肉上橫七豎八地切上花刀,然後擱在火上烤了起來。
聽訞打來一盆水,將芒小花貓一般的臉蛋洗得乾乾淨淨,還有他那臟兮兮的小手。
芒沒有吃瓜果,他在看著那塊肉,偷偷地咽著口水。
聽訞坐在桌邊,用雙手支著下巴,一會兒看看炎,一會兒又看看芒,一下子點點頭,一下子又搖搖頭……不過點頭的次數要比搖頭的次數多出很多。
“炎,你真笨!你帶著他到處亂跑,就沒發現他跟你長得很象嗎?”
“我哪知道自己長得是什麼樣子的啊?”炎爭辯道。
“你好好看看他,就知道你長什麼樣子了!”聽訞偷偷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