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與謊言騎士!
羅寧居然漸漸趴墓碑邊睡著了。看來這些日子以來,那些過來找他祝賀、聚會和訪談的人確實很多,以至於應付得疲憊到如此地步。
最後,是尼爾把他抗回去的。這一次,她們臨走時並沒有和那位北地守墓人打招呼。其實是找不到守墓人去哪了,小屋的門開著,但沒有老人的身影,他的鳥籠也不知去向。
於是,幾人隻能不告而彆,順便幫守墓人帶攏了墓園的鐵柵門。
返回城裡之後,尼爾便扛著羅寧直奔巫師協會而去,娜塔莉則先一步回到旅店的房間。這其實是一個大的房間又重新分割成的兩個小隔間,兩個部分由中間的木板門聯通。
不是她訂的,聽說價格很實惠。
這些天她住在裡側的隔間,而騎士住在外側。但現在,她覺得已經沒有再待在這裡的必要了。
趁著尼爾還未回來的時機,娜塔莉從抽屜中取出紙筆,在桌麵上鋪開。
右手握住羽毛筆時,一陣陣令人震顫的疼痛依然傳來,但還好,這種程度依然在娜塔莉的承受範圍之內,不至於讓她無法寫字——雖然字跡看起來十分的雜亂就是了。
幾分鐘後,她放下筆,草率地過了一眼紙上的內容,也不作任何修改和處理,就讓它這樣鋪在桌麵上,隻是取過一個方形的小掛件壓在紙張的一角,防止其偶然滑落。
……這算是信嗎?看起來真傻。娜塔莉自嘲地笑了笑。
隨後,她不再多做停留,隨手將上午買來的那本《社論》塞進包裹,然後丟上肩頭,提上劍毫不遲疑地推門而出。
之前的那套盔甲已經丟在了大教堂裡,現在身上穿著的這套是在安戈萊的店裡重新購買的一套現成的,不怎麼合身,但也勉強能用。
外麵有一位高齡的店員正在用碎布條拚成的工具打掃地板,對門傳來男男女女歡快的說笑聲,一隻還算大的蜘蛛邁著它的八條腿乎一下鑽進了牆角的縫隙裡。
當她走下樓梯時,安坐於櫃台後的老板娘抬眸撇了一眼,說了聲什麼,便又低下頭去整理她手中拿著的賬目本。
娜塔莉沒有聽清老板娘的話,但她也對著櫃台的方向點了點頭,之後,便沒有絲毫猶豫地走出旅店,步入外界的天地之間。
得動作快點,也許導師就快回來了。走在人來人往的道路上,娜塔莉不禁咧開嘴無聲地笑了起來,但心中卻縈繞著某種她自己也無法說清的、無法形容的情緒。
仿佛是於山巔與深淵對視,坐在遠洋船上俯瞰海洋遠方的地平線時的那種感覺,但又很是不同。
……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彆,導師,以及羅寧。
她走進機械師聯合會的矩形建築之中。
……但接下來的這段旅程必須我獨自走過。
機械師聯合會裡,坐在一塊透明煉金材料之後的侏儒看見一個十分高挑的人類騎士朝自己走來,看了看時刻表,然後說出了一個時間和目的地。
“去諾德蘭,明天早上的第一趟空艇……嗯~上午八點一刻的那個。”那厚重的盔甲之下竟然傳出的是一道十分清冷的女聲,這讓侏儒有些驚訝,但侏儒還是用他那長年累月的工作裡養成的慢悠悠的動作開出了一張憑證票劵。
“過時不候。”侏儒將憑證票劵從窗口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