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是人頭部所處位置,但白布確是向內凹進,沒有一點的起伏;有塊白布更是奇怪,表麵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起伏,這邊是球形,那邊是弧形……
唯一的聲響是牆上不停運作的製冷機器,一陣一陣地吐著白霧。
“哢哢”,突然,封閉著的鐵門發出了鑰匙轉動的聲音,隨著金鐵摩挲的聲音,門也悄然打開,一個人影拉著一張鐵床走了進來。那人身穿素白防護服,麵容被口罩遮去了大半,但從眉眼可以看出來是個男人。
鐵床的輪子在地板上摩擦發出“噔噔”的聲響,上麵同樣蓋著一張素白的長布,男人找了處空位把鐵床靠著牆壁停住,摸索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掛牌,隨手將其掛在鐵床對應牆壁上的一處設計好的凸起,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隨著一聲“哢噠”,鐵門緊緊地關上了,房間內又恢複了死寂。這個新來的客人同其他早些到來的人一樣沉默寡言。
素白牆壁上掛著的牌子記錄著這裡每一位住客的信息,這位編號“8023”的新客人在名字一欄赫然寫著“徐依然”三個大字。
機器自動加大了運轉功率,白霧又是翻湧著吐出。很快,房間內的溫度再次降低,可這時房間內響著的似乎又不止是齒輪轉動的聲音。隱隱約約中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嚶嚶作響,細聽,仿佛是兒時母親在耳邊的呢喃。
如果此刻有人在這裡,那他一定能夠清楚地分辨出這首吟唱模糊的歌曲。
小寶貝快快睡夢中會有我相隨
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小寶貝快快睡你會夢到我幾回
有我在夢最美夢醒也安慰……
《搖籃曲》,正是這首在兒時陪伴著很多人入睡的歌曲,此刻卻在這個本應是隻有沉默的地方響起……
歌聲仍是迷迷蒙蒙的,如果順著聲響的來源望去,很清楚地能認出這是從新客人的位置那邊傳來的。
沒有窗戶的房間內本是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風,可怪異的是,覆蓋著徐依然的白布卻窸窸窣窣地動了起來,如風吹竹林之聲。
對應為徐依然腹部處的白布開始有規模的一起一伏,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鑽出來似的,努力的掙脫著,不小的動靜弄得鐵床哢哢作響。
這時歌聲卻一點點地微弱下來,白布的起伏也隨之慢慢地停了下來,不多時房間又恢複了平靜,一種空氣凝結般的死寂……
千萬彆回頭看,她或許就在你身後,嘿,我是在說你呢,你一回頭,她就走了呢,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