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一幕少年儘收眼底。
女人發絲微動,飄散於周身的花瓣緩緩浮起,與天空中不斷落下的花瓣相連,憑空化作舒適的搖床。
將鸞鳥放在搖床中,雪穀主人這才神色複雜的解釋道
“上一次被你嚇壞了,見你就要跑。”
“這還真是不好意思啊。”
少年撓了撓頭,難為情的笑了笑,自己確實帶給雪穀一場大麻煩。
“哦,對了,這個給你。”
少年想到某事,左手輕握,將掌心中的五色水晶遞給女人。
女人低著頭接過水晶,這是上次少年清醒後對自己的承諾。
隻是,相比於水晶,她更在意那時少年與他師傅的承諾。
“真的要去這天下走走?”女人有些擔憂。
少年點點頭,既然答應了師父,哪有食言之理。
“可你才剛剛走出來”
少年抬起手打斷了女人接下來要說的話,笑著安慰道
“放心吧,姐姐,這次我不會有事的。而師傅和我說了你對我的評價,我心裡有數。”
說完,少年學著女人剛剛的動作,為自己做了一張大一些的床,毫不客氣躺了上去。
“還挺舒服。”
“我還沒說完,你”
氣急的雪穀主人見自己這個乾弟弟對未知的風險毫不在意,心底裡除了替弟弟抱屈外更多的還是欣慰。
她一生都不會忘記,那個滿身傷痕、黑氣滔天的失魂少年在被自己一巴掌打清醒後眼中痛徹心底的悲慟與哀傷。
直到那時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早已成為少年心中唯一支柱。
儘管少年於世人眼中猶如神人,可在她心中始終還是那個會哭鼻子求安慰的小屁孩。
隻是,眼前這個小屁孩這一次真的替她擋下了一切。
可你終究還是那剛過弱冠年紀的小小少年,為什麼不讓姐姐去承擔?
女人看著已經熟睡的少年,嘴角微微向下,鼻子有些發酸,有些不忍的出聲道
“這人世間的苦難你已儘數品嘗,為何還要學那年少自己?世間百般遺憾,又豈是你一人之力可彌補的?”
“睡夢”中的少年好似夢到佳肴,呢喃道“甜的自然要姐姐吃,這太過苦澀,我來便是。”
女人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臉,輕輕擦拭後,抬起頭看著躺在搖床上的一大一小輕聲念道
“你帶小鸞去這天下走走,有了五彩石,它體內的本源之傷也會逐漸恢複。至於我自己,也要找些時間閉關療傷。”
少年不曾說話,鸞鳥還做著屬於自己的夢,而女人說完後則抬起頭望著漫天飛舞的花雨癡癡發著呆。
···
“師傅,白姐姐是如何評價我的?”
“小子真想聽?”
“嗯。”
“年少多難,如赤腳行走於泥濘之所,不見天日,以心之希冀為光,友人之願為引,上岸。少年以苦難為水,理發絲、淨雙手、潔泥足。後取一杯遺憾水,飲入喉中,流存於心境,此間無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