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書!
神念不存,信紙亦碎。
葉枯按著信中所述取出了王初晴藏下的東西,那地方設置的頗為隱蔽,若不是信中敘述詳實,彆人決計是找不到的。
“曲屏山圖王初晴怎麼會留下這個與我”
王初晴留下的是兩幅山川圖,一幅畫上有如扇如屏山巒起伏,正是那以奇秀著稱的曲屏山脈,另一幅則是木宮祖庭圖,畫上有山峰一百一十三座,當以最中心形似五指的五座山峰最為高聳挺拔。
葉枯將畫有曲屏山勢的地圖收起,細細端詳起畫著古靈那幅圖來,心中歎道:“這王初晴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預料到王初暖會強硬行事也就罷了,大抵可歸於親生姐妹之間有靈犀一點,可又能想到我會再上這無月峰來,又知道我急需一條暗道逃命,三者齊出,當真是神了!”
原來這圖上竟畫出了一條通往古靈之外的密道,想來是當初王初晴姐妹二人為自己留的退路,現在卻便宜了葉枯了。
隻道是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王初晴這一誤打誤撞竟給葉枯指出了一條活路,無論其初衷如何,這番情葉枯卻是實實在在的承下了。
若說這一切王初晴推算出的,葉枯是決計不信。孽氣在身,尋常時候雖形跡不顯,可無形中卻擾亂了天機,讓他的命數不可被推算。
那日從淩雲逸手中奪了玄陰,以淩家的能耐都無法通過推衍天機窺見他的行跡,更何況區區一個王初晴
缺了這一手段,淩家想尋他無異於是大海撈針,也是他敢獨自上路的底氣所在,上官玄清所修地星衍玄觀法雖也在“勢”之一道上造詣非凡,可若說能以凡骨遮蔽化境甚至羽尊的窺探,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你若真是料事如神,那又怎麼會被自己的妹妹給陰了呢”葉枯呢喃了一句,在小拇指湖底王初晴那驚詫的表情可做不得假,想來是想到卻料不到吧,不願意相信王初暖竟真能狠得下心來。
將那密道的位置牢牢記在了心中,葉枯這才出了有月閣,下了無月峰去。
走之前他特地將那以甲覆麵的男子屍首埋了,常言道人死入土為安,再多的事都不重要了,王初晴的信中對江荔江梨姐妹的事也隻是概而述之。
王初晴說江梨還沒死,這就已經夠了,彆的也不敢奢求太多。
夜色蒼茫,浮雲滅沒。
無月峰在古靈一百一十三座山峰地處外圍偏遠,那密道本是一招後手以備不時之需自然也不可能與無月峰離的太遠。
片刻後,葉枯便來到了那一處密道所在,從外麵看去赫然隻是一處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叢林,與古靈大門隔了不知多少裡。
古靈裡好山好水不知幾何,平日裡根本不會有人到這種地方來,葉枯以烏黑枯枝撥開攔路的雜草,貓著身子緩步前進。
饒是到了現在,他仍是覺得看王初晴不透,這化名水中月的女人身上秘密太多,每當葉枯以為已將她看清時,她卻總能給葉枯以驚喜。
前行數裡,眼前忽然有一道人影攔住了去路,葉枯頓時心中一凜,喉嚨滾動,死死地盯著那道身影,不敢有絲毫分神。
黑白分之以左右雙臂,葉枯正準備先發製人,那道人影卻緩緩轉過身來,他定睛一看,心臟差點沒有直接跳將出來,陰陽黑白頓時就散了個乾淨。
趙承和!
他怎麼會在這裡這位老天師將那刻符做篆之術傳給葉枯與上官玄清之後就不見了蹤影,現在卻又突兀現身於此,讓他怎能不驚
夜幕與林間的寂靜交織在一處,愈發暗沉,若不是知曉趙承和一身修為深不可測,葉枯都要懷疑眼前這位到底是人是鬼。
以他如今的修為,就算有五行合神識這等仙術也絕不可能是趙老天師的一合之敵,打是打不過,跑也定是逃不掉的,趙承和的模樣顯然是已在此恭候多時了。
無奈之下,葉枯隻得硬著頭皮走上前去,乾笑道:“趙老前輩,你我真是有緣啊,嗬嗬,嗬嗬。”
趙承和隻抬了抬眼皮,打了個嗬欠。
“還沒有謝過老前輩傳業之恩,這符篆之術當真是博大精深,晚輩定當日日勤加練習,以求早日有前輩四五分的功力就知足了。”葉枯無奈道。
又過了片刻,數顆豆大的汗珠早已從葉枯額上滾落,趙承和這才開了金口,“是因為淩峰”
葉枯一征,這語氣是要挽留我還是怎麼的隻是知道了趙承和沒有惡意,心中懸著的石頭才算是放下了,憑著心意點了點頭。
趙承和全身被夜色裹了,聽不出喜怒,“你也不用謝我,教你不過是順手的是,一想到你站在那丫頭旁邊眼巴巴地望著我,我渾身都不自在。”
葉枯心想我哪裡眼巴巴地望著你了,要不是上官玄清扯了一下,也不會拜那一拜了,試探道:“這大晚上的,前輩在這是為了等我”
他這時才看清,趙承和左右手在腹下抱圓,兩手衣袖連在一處,懷中抱著那一根拂塵。
“等你等你乾嘛”趙承和神色古怪地說道,“你招惹了淩家,我巴不得你快點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