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書!
葉枯立在竹葉梢頭,這位置算不得多高,卻算得上打眼,活脫脫就是一個箭靶。
他向著宅邸進門的大院中望去,隻見一位二十出頭,身著鮮紅戰甲的男子正做引弓之勢,見葉枯抬手間便握住了見羽箭,臉上有些驚訝,隻很快就變成了笑意,收起了那把泛著黝黑光澤的長弓。
葉枯神情淡然,黑極陰氣在掌間翻湧,那支普普通通的羽箭霎時便化作了灰燼,從竹葉的縫隙中撒下,落在他腳下那些軍士的頭上。
那軍官見葉枯徒手接住了那支羽箭,眼睛都快要瞪了出來,寧安駐軍中誰不知道朱統領少年有成,箭無虛發,但凡從那把黝黑長弓中引出的羽箭,職中皆是會釘在敵人要害之處,那可是將軍都要讚歎一句“少年驍勇”的人物。
軍官方才見葉枯從這幾十人的軍陣中衝了個對穿,雖是悍勇,卻也不怎麼放在心上,一來此處地方狹窄,軍陣施展不開,二來這等事尋常凡骨七品修出本命真氣的修士也能做到,以前也不是沒有對付過這種修士,一次不行那就再派人圍攻便是,任你再如何,隻要脫不開身,早晚都有力竭氣衰的時候。
這等徒手接下朱統領羽箭的本事,圍攻葉枯的軍士們無一人見過,心中俱是震撼,竟連這飄落的灰燼都忘了去躲,讓這漆黑的塵弄得滿身都是。
“那崽子要我的命啊。”
葉枯躍下竹葉梢頭,看向這些軍士的眼中滿是殺意,要是他方才沒有覺察出那支羽箭,或者是再慢上些許,現在落到地上的便是他餘溫尚存的屍體了。
這些軍士縱使心知不敵,卻仍舊是沒有一人退縮,隻手執兵刃,腳下碎步移動,欲要結成陣勢迎敵,隻可惜葉枯不是君子,斷不會等到這陣勢成了才動手。
雙臂上黑白玄芒吞吐,似是燃燒著陰火與陽炎,葉枯眸沉如水,殺機皆斂,身體前衝,速度暴漲,與方才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眨眼間便來到了那軍官身前。
“他這是什麼速度他先前沒用全力!“那軍官心中大駭,瞳孔放大,隻見到這比朱統領還要年輕的少年向他咧嘴一笑。
“哢!”
葉枯自認做不到微笑著殺人,所以就獰笑著擰斷了這人的脖子。
“嘭!”
那軍官的屍體上突然升起一股黑色的火焰,眨眼間便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這黑色火焰並不熾熱,反倒是有讓這片小天地中浮出一絲涼意,是陰火焚驅,葉枯心好,沒有用陰火灼燒其三魂七魄,讓這人存了轉世投胎的希望。
其實他是不想讓這這些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蘇清清還在裡麵,要是萬一她突然醒過來,聽到動靜出了屋來,見到這滿地或是胸口凹陷或是脖子被擰斷的屍體,隻怕又要馬上被嚇暈過去。
若是曲屏時候的蘇清清,那定然是不會被嚇暈,就算再害怕,也會拿著那把破剪刀抵著自己的喉嚨,說著威脅不準葉枯靠近的話。
葉枯身入遊物,這些軍士戰陣未成,在他眼中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身形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閃爍著漆黑光芒的陰火與刺目灼人的陽炎競相綻放,好似一朵朵轉瞬即逝的煙花,隻這煙花非黑即白,稱不上絢麗。
倒不是這些古夏的士兵不堪一擊,隻是他們戰陣未成,看似是一群人合而攻之,但每每對上葉枯卻與一對一單打獨鬥沒什麼區彆。
片刻後,場中便隻剩下了兩人,一個是葉枯,一個則是剛剛向那軍官稟報屋中情況的士兵。
黑白乍收,葉枯重新出現在這士兵的眼前,對於這些凡人而言,身入遊物之境後他們根本無法捕捉到葉枯的身形,隻見到黑白恍惚,同袍便紛紛被黑白兩色火焰吞噬,這時單方麵的屠戮,隻讓人心生絕望。
那士兵眼睛瞪得銅鈴也似,見葉枯“突然出現”,瞳孔便猛的一縮,想的卻不是逃跑,反而“刷”地一聲抽出腰間的軍中製式大刀便衝了上來,卻是想要跟葉枯拚個魚死網破。
倒不是他有多勇敢,多麼在乎尊嚴而將生死都置之於度外,而是他見葉枯出手詭異狠辣,他曾參加過圍殺一位修士,見識過這些修道者,這些所謂“仙人”的手段,知道在他們眼中凡人的命不值錢,也知道方才朱統領的那一支箭是奔著葉枯的心臟去的,那葉枯便再沒有饒過他的道理了。
“鐺!”
手上的刀被一股大力一震,再也握不住,一下掉在了地上,葉枯雙手上的陰陽黑白已沒,是他震落了大刀便收住了手勢,止住了身形。
這軍士一張臉頓時脹得通紅,一半是因為心中恐懼,一半卻是因為受到羞辱,葉枯打落了他手中兵器卻又遲遲不肯動手取他性命,他隻道是葉枯刻意為之,吼道:“你他娘的要殺就殺!”
葉枯像是沒聽見他那滿口臟話一樣,揮手間,黑極陰氣一拂,直接將這軍士拍飛了出去,“砰”地一身撞在了院牆上,卻並沒有取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