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須儘歡!
躬身的程山河如坐針氈、渾身是汗,低著頭顱,絲毫不敢看一眼那輛不請自來的馬車,生怕自己的不敬,惹怒了車廂內的神子。
血衣侯從程山河身旁走過,眉眼之間帶著譏諷。
趙長生居高樓,倚靠欄杆,俯瞰登仙樓外的巷道,t字型巷道上的一切被他看在眼裡。
這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承載著神子的馬車緩慢行駛,然而,在巷道的另外一頭,一頭黑色駿馬,拉著白色車廂緩慢而來。
進入登仙樓的入口隻有一個,同為山河中最為尊崇的兩人,乘坐的馬車同時在這個入口,這便成為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趙長生眯著眼睛,見到巷道上的場景,嘴角浮現笑意。
誰的馬車會先進入?
馬車的先後駛入,自然是無關緊要,畢竟能夠容納一輛馬車的入口,必然會有馬車進入。
有趣的是,端坐在馬車上的人地位不同,連帶著那輛尋常的馬車,也變的不同。
誰先進入,這代表了端坐在車廂內的人的地位如何。
停在入口的兩輛馬車身旁的隨從,都看出了對方的來曆,臉色難看俯身透過車簾將事情告訴車廂內的人。
章台先生走出車廂,緩慢走到神子車廂前躬身道“四神子,天機閣章台無意冒犯。”
天機閣的章台,他的地位不遜於神城的天,追究其原因,是因為他們掌握了柯園的鑰匙。
然而,神城卻是掌握了整座山河,無論山河中,誰人言談章台先生在山河中地位如何,神城是山河秩序的製定者,都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車簾被掀開,豐神如玉的少年緩慢走出,四神子臉上帶著笑容道“想不到竟然是章台先生在此,魏景鑠在此賠禮了。”
山河中人不清楚天機閣的情況,但是作為天的後代,卻是十分清楚,天機閣中掌握的柯園,在山河中具有多大的背景。
魏景爍想到很多年前,天還沒有沉睡,從天的口中飄出來的話。
“柯園的主人,具有一劍摧毀整座山河的實力。”
這句話,倘若從他人的嘴中傳出來,或許便是一種笑話,浩然山河堅固非凡,怎會被人一劍摧毀。
可是,這種極其搞笑的話,卻是從天的口中說出來的,那麼這便不再是笑話。
“幸好柯園的主人已經失蹤了,失蹤在了很多年前,那段歲月很久遠了。”魏景爍眼神深處有些慶幸。
身居高樓的趙長生本想看巷道內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卻看到魏景爍招了招手,側過身子,身後的馬車開始後退,讓章台先生先行。
“竟然讓章台先生先行。”趙長生眯著眼睛,有著意外的盯著巷道,四神子細微的舉動,透露出些許的訊息。
“看來那是真的。”趙長生說著。
作為國教小先生,曾在一書籍上看到一則消息。
神城是山河之中的製定者,無人能夠挑戰他的存在,然後天機閣掌握的柯園,那座園子的主人,卻讓天驚懼。
趙長生本以為,這不過是一種荒誕的言論,畢竟天作為浩然山河天花板的存在,山河中怎麼會有人能夠讓天驚懼。
然而,就在剛才,四神子魏景爍主動給章台先生讓路,這便說明,那則言論恐怕是真的了。
山河中真的有讓神城的天,產生恐懼的人物存在,至少天機閣手中掌握的柯園主人,便是其中一個。
趙長生突然想到,二十年前昆侖趙樅,當初曾一劍便險些殺了天。
那是第一次,山河中有人像天做出了挑戰。
世間最強的道術師向天挑戰的理由,對於趙長生而言,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人向神城的天動劍,而那一劍險些讓天隕落。
這說明,天並非無敵,天有弱點,足以被誅殺。
“如此說來,這場大朝試似乎便有了意義。”趙長生說著。
寄情山水間的國教小先生,本無意參與這次的大朝試,他對這些功名並沒有過多的幻想。
然而,大朝試中天機閣會打開柯園,裡麵的機緣造化,趙長生沒有興趣,對於柯園,更多的則是想要知道柯園的秘密。
那個足夠讓神城的天驚懼的秘密。
在很多的時候,想到書籍上的那則消息,趙長生便總感覺,那則被他證實的消息,背後隱藏著足以改變世人認知的事情。
趙長生抬頭,看著廣闊無垠的夜空,從登仙樓處,朝著遠處極目遠眺,便隻能看到天際最終變成了一條線。
這便是世人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