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老爺子不鹹不淡的應了聲,斷沒有在繼續開口之意。
反倒是一副等著她開口的架勢。
“今日之事是楊滸不對,不該打慕晚,改日我讓他當麵給慕晚道歉,一定不讓慕晚受委屈,”楊珊這話,說的溫婉,特彆是最後一句一定不讓她受委屈,顯然是順著老爺子的話說的。
“楊珊,你進我薑家多少年了?”老爺子用及其平淡的嗓音問道。
楊珊微愣,如實回答“十六年。”
“這十六年,你是不是都在盼著我早點死?”
“父親,”楊珊驚恐,似是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甚是未曾想到老爺子還會如此直白的說出這番話。
“沒有,”她急切開口,開口的話語都帶著輕顫,這話若是讓薑臨聽見了,她吃不了兜著走。
“你記住,隻要我在一天,我薑家的子女,容不得外人欺辱,慕晚也好,司南也罷。”
薑老爺子及其護短,這份護短,也隻針對薑家人。
楊滸今日登門入室撒潑,無疑是觸到了老爺子的底線。
老爺子話語落地的一瞬間,她知曉,楊滸今日之事,不是道歉這般簡單。
楊珊下樓時,見薑慕晚坐在沙發前,跟前放著一杯清茶,許是因茶水上來時太過滿當,是以此時,她壓根兒敲不出來這杯茶水是否有被動過。
薑慕晚皮膚白皙,她極小時,曾有長輩說過,這姑娘的長相,一看就有大家風範,若論精致,稍差些,若論溫柔,算不上,薑慕晚的長相偏向端莊大氣的高貴美,無聲而立,便能給人一種碾壓之感。
今日,她無聲靜坐於此,楊珊立於樓梯之上細看她。
僅是那一眼,楊珊在薑慕晚身上隱隱約約看到了宋蓉的影子。
而這個影子,消失在她抬眼之間。
薑慕晚的目光、清明之中帶著些許銳利,僅是一眼,好似能看穿一切。
“爺爺讓你上去,”她下來,是喊人來了。
薑慕晚聞言,撐著雙膝起身,白皙的臉頰上還帶著清晰的指印,行至楊珊身旁時,步伐微停,挺直背脊從她身旁而過。
楊珊在回眸時,這人已經消失在書房門口。
“嘩啦,”薑慕晚將進去,一杯溫熱的茶水迎麵潑來,那本該漂浮在茶盞裡的茶葉悉數掛在她臉麵上,毀了她的妝容,瞧起來頗為狼狽。
“砰,”老爺子伸手,將茶渣丟回桌麵上,圓形的茶杯在桌子上滾了幾圈又掉回地麵,落在地毯上,“沒用的東西,人家打你你不知道還回去?在自家地盤上還能讓人傷著,你就這麼點本事?”
老爺子壓著嗓音冷嗤她,沒了與楊珊談話時的平靜,反倒是有股子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薑慕晚不氣,反倒是抬手擦了擦麵上的水漬,話語較之以往更為陰寒了半分“看不出來嗎?我想讓您給我做主。”
“你還手難道我就不給你做主了?”老爺子冷聲質問,好似聽了什麼混賬話。
薑慕晚抬手擦臉的動作僵在半空,略顯驚訝的目光落在老爺子身上,隻聽後者在道“平日裡看你呲牙裂目的跟個炸了毛的老虎似的,怎今日焉兒了?你記著,會為你討公道的人即便你是殺了人也會站在你這邊,不會為你討公道的人,你隱忍致死他都覺得你錯了,身為女子,求敗都不能求中。”
老爺子憤憤的聲響在這間不大的書房裡環繞開來,直擊薑慕晚心靈。
好似困惑她幾十年的謎題在此時迎刃而解。
愛你的人,何須你委曲求全?
“蠻蠻、女人不狠,地位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