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落地,黎剛驚慌的目光朝薑慕晚望去,見其背對自己看著照片,一瞬之間,將自己流露在外的情緒快速收了回來。
可轉眸之際,撞見了付婧那似笑非笑的容顏,那模樣好似在說一切都逃不過她的掌心。
她斜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而坐,整個人端的是一副女強人的氣勢。
周身強硬的氣場讓人不可忽視,而立於鬥櫃前的女子,雖平靜,可氣場亦是壓人。
“我跟我愛人都有工作,學費再昂貴,踮踮腳也還是負擔的起的,”黎剛這人,表麵上看起來極為老實,可到底是否如外表所見這般老實呢?
並不見得。
“你大抵是不知曉,楊滸此時,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勸黎先生想清楚了在說,”一旁,薑慕晚伸手敲了敲木質鬥櫃,發出咚咚聲響,在這午夜聽起來,尤為駭人。
“我、、、、、真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啊!”黎剛話語飄忽,落在膝蓋上的手越發抖得厲害。
付婧睨了他一眼,伸手從包裡掏出煙盒,攏手點了根煙。
這日的她,一身裸色風衣在身,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嫋嫋煙霧順著指尖緩緩飄起,她抬手,吸了口煙,語氣清冷“你怕是忘了,這華眾從一開始便是家族企業,不會因為它讓一個外人當了幾年副總就改變了本質,薑副總今日能親自前來,自然是得了什麼命令的。”
說到此,付婧不急不緩抬手,拔了口煙,微眯著眼,再道“在z國,自首跟被捕獲,所受刑罰完全不同,一旦你的人生有汙點,你兒子的大好前途可就全毀了。”
話語至此,付婧目光見薑慕晚抬步往門口去,隨即話鋒一轉“機會擺在眼前,黎先生若是不要,我們也不過多浪費時間。”
言罷,她邊起身,邊彎腰將手中煙蒂掐滅在煙灰缸裡,轉身欲走。
付婧一番話語足以瓦解黎剛的心裡防線,但凡是在華眾待過的人都知曉,那是薑老爺子一手立起來的產業。
從公司,到國家法律,在到孩子的前程。
前者是勸告,中間是告知,後者是警告,簡簡單單的三句話,闡明一切。
黎剛坐在沙發上,何止是抖那般簡單?
、
如同顧江年所言,薑慕晚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衝著弄死楊滸去的。
她何止是要弄死楊滸啊?
不過是他衝在前頭,栽在她手上了而已。
楊滸,不過是那漫長道路中的一個開胃菜而已。
歸家路上,付婧指尖煙霧不斷,薑慕晚側坐在一旁,望著高速路上不斷倒退的夜景。
眼眸越是平靜,心底便越是陰暗。
付婧認識薑慕晚數十年,這數十年間,從未聽她提及過自己的父親,好似,她的人生當中根本就沒有這麼號人的存在。
直至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她才知曉,這個沉默寡言不喜與人言語的女孩子有著那般離奇的身世。
在首都,她是個普通人。
在c市,她或許是這個上層圈子恥笑的對象。
十六年前落敗而逃。
十六年後卷土歸來。
是同一個人,亦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