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落地,那側有片刻的沉默,許是在喝水,徐放隔著電話聽見了杯子擱在桌麵上的聲響“到哪兒了?”
這聲到哪兒了,問的及其乾脆利落。
君華到瀾君府這條路,徐放也好,顧江年也罷,都極為熟悉。
這份熟悉,來自於數次踩踏。
“停在了淮海路與中北路交叉口,”他答。
“停那兒乾嘛?”顧江年的印象中,哪裡處在立交橋下麵,不是什麼繁華地段。
徐放側眸,望了眼藥店門口,見玻璃窗裡麵的人微微動了動身子,默了片刻,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緊了緊,才道“薑副總進藥店了。”
話語落地,那側人許久未言。
在片刻,等著他的是掛電話的聲響。
徐放看了眼手機,恰見薑慕晚從藥店走出來,可這人前行的步伐並非他這方,而是相反的方向。
見此,徐放驚駭,伸手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連車都未來得及熄火,直奔過去。
奔至薑慕晚身後,急切喚了句“薑副總。”
薑慕晚兩耳不聞,似是未曾聽到。
步伐依舊向前,徐放再喚“薑副總。”
前者步伐微頓,側眸、望向身旁的高架橋,眸光微微眯了眯,挺拔的背脊散發出些許孤傲感。
微微揚起的下巴緊繃著。
徐放見此,站在身旁,不敢言語。
略帶疑惑的眸子緊緊鎖著她,似是想一探究竟,興許是道行不夠,探不出個究竟。
須臾,薑慕晚抬腿就走,徐放緊隨其後,想伸手去拉,但卻不敢。
“薑副總想去哪裡?我送你過去,”徐放儘量讓自己嗓音聽起來柔軟一些。
可這份柔軟,似是不管用。
良久、前方前行步伐一頓,薑慕晚微微回眸,望向徐放,薄唇輕啟,帶著半分詢問,半分冷嗤“我要去織品,徐特助送我過去嗎?”
霎時、徐放腦子嗡的一聲響。
他深信,薑慕晚這話不是說說而已,這個女人,做的出來。
自家老板將她壓在君華讓薑臨破了她的局,她怎能甘心?
被人摁在地上踩,她怎能甘心?
眼下,若是讓她去了織品,這個局麵,必然會有所扭轉。
“我勸薑副總還是不要以一己之力撼動大家的利益為好,”徐放這話,微涼。
大抵是跟隨顧江年的時日長久,是以,言語中有了那個人的影子。
猛然間,前行的女人回身,揚手、實打實的巴掌落在了徐放臉麵上。
啪的一聲響,格外清脆,惹得路人頻頻注目。
“你算個什麼狗東西,也敢在我麵前造勢?”
薑慕晚惡狠狠的聲響帶著殺氣,她本是心中壓著怒火,不能將顧江年如何就罷了,一個徐放也敢在她跟前造勢?
這一巴掌,將徐放打懵了。
回過神來時,薑慕晚已經上了出租車,反應過來的第一瞬間他狂奔至車內,啟動車子跟在出租車身後。
且一個電話撥給了顧江年,話語急切“老板,薑副總去織品了。”
那側,男人靜默了片刻,隨即冷聲甩出三個字,“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