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的金絲雀!
這夜,薑慕晚下班,行至華眾樓下停車場,見自己車旁有一身熟悉身影立於一旁,她前行腳步頓住,站在電梯口,望著站在車旁的季言庭。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清明,讓靠在車旁的季言庭緩緩側眸,見人來,站直了身子朝她而來。
行至跟前,站定。
“好久不見。”
臨近半月,確實是好久。
薑慕晚聞言,揚了揚唇角淺笑悠悠然“是好久不見。”
“前幾日本是想找你的,但聽,”說到此,他聳了聳肩,將後麵的話語直接省略掉了。
聽說她與薑老爺子鬨的不愉快,所以將這件事情往後壓了壓。
“夢溪園真是個小地方,”她淡笑回應。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隻怕現在夢溪園的所有人都知曉她跟老爺子鬨了不愉快了。
“一起吃個飯?”
她點頭回應。
晚間,一家法式餐廳內,二人坐在窗邊,薑慕晚脫了身上外套搭在椅背上,拿著菜單靜靜的翻著。
麵色淡淡。
“他們家鵝肝還不錯,”對麵,季言庭輕聲開口推薦。
薑慕晚點了點頭,而後側眸,望向身旁服務員,輕輕道“來份鵝肝。”
“再加一瓶紅酒。”
服務員拿著菜單離開,季言庭起身給薑慕晚倒了杯紅酒,酒瓶放下時,這人目光望著薑慕晚,真誠且毫無隱瞞“前麵說過,我對薑小姐另有所圖,是真的。”
“看出來了,”她端起杯子緩緩搖了搖,用漫不經心的話語回應季言庭。
“薑家需要季家的權利,季家需要薑家的財力,你我之間從一開始的見麵就是兩家人的聯合,薑小姐應該知曉。”
季言庭這人,頗為真誠,真誠到從一開始就沒跟薑慕晚說過半分假話。
這人及其直白的將一切都拿到明麵兒上來說。
而正是因為他如此,薑慕晚才會覺得這人跟薑家那些人稍有些不同之處。
季言庭有所圖。
最起碼,他真誠。
薑家那群狗東西呢?
“兩家有利益所求不假,但我個人,很欣賞薑小姐。”
“欣賞我什麼?”她靠在椅背上笑問。
“薑小姐的率真與真性情。”
這話,季言庭早就說過,今日不過是拿出來重溫罷了。
再將這言語原原本本的告知她一遍。
薑慕晚有意吊著季言庭,自然不會將二人之間的關係推向終點,即便此時,她跟顧江年之間已經達成契約關係。
“能被季先生欣賞是我的榮幸,”她笑意悠悠開口,話語間帶著幾分俏皮,舉了舉手中杯子。
季言庭回舉,笑意深深。
成年人之間達成共識的方法有許多種,但最為簡單的一種無疑是不反駁對方的話語。
晚餐結束,二人離開餐廳,將出門,正等電梯時,薑慕晚隻覺後背似是被什麼灼傷似的,火辣辣的疼,微微轉身,入目的,是站在不遠處的顧江年。
這人,許是剛從包廂裡出來,指尖夾著尚未點燃的煙,一手拿著電話,許是在聽聞那側言語什麼。
這日的顧江年,也是心塞。
被餘瑟拉著同曲家姑娘出來吃飯,好不容易接了個電話,正欲借著這個電話出來透透氣,哪兒曾想,入目的是薑慕晚與季言庭二人。
瞧瞧,旁人結了婚,下班時間歸家同妻子丈夫你儂我儂。
他與薑慕晚二人,可真真是奇葩。
領了證之後還與相親對象吃這飯。
片刻,顧江年冷嗤了聲,笑了。
被氣笑了。
這婚、結的真特麼心塞。
身旁,季言庭見薑慕晚微微轉身回眸,側眸望了眼,見顧江年站在身後,稍有些驚訝,而後,微微頷首,似是招呼。
後者回應。
夾著煙轉了身。
行至電梯,薑慕晚口袋手機響起,是短信進來的聲響。
因著季言庭在身旁,她未動,也不難猜到是誰發過來的。
臨出了電梯,她拿出手機瞅了眼。
是一張紅彤彤的圖片,兩張結婚證。
顧江年及其簡單粗暴的甩了一張圖過來,提醒她已經結婚的事實。
他何止是想甩結婚證啊?恨不得直接給她甩一張三從四德的照片過來。
薑慕晚瞅了眼,未準備回應,伸手將手機揣進兜裡,站在停車場與季言庭告彆,將上車,短信再度蹦進來,她伸手,拿起看了眼。
顧江年那暴躁的語氣近乎要溢出屏幕老子答應你不對外公布不是讓你去搞下家的
薑慕晚冷嗤了聲,將手機隨手丟進副駕駛,正欲啟動車子,突然,副駕駛的門被人拉開。
正驚愕中,入目的是顧江年那布滿寒霜的臉麵。
四目相對,經久無言,顧江年似是也不準備這人能言語什麼。
微抬了抬屁股,伸手,將下方的手機抽出來。
扔到後座時,且漫不經心問了句“鵝肝好吃嗎?”
“還不錯,”她如實回答。
“我瞧著也不錯,顧太太吃的挺愉悅的。”
男人冷嘲熱諷的嗓音從旁響起。
“我瞧顧董吃的也很不錯。”
來這種地方。自然不可能是應酬。
不難想象顧江年今日是陪誰來的。
都是來陪相親對象吃飯的,誰也彆想嘲笑誰,縱使此時顧江年滿目寒霜,薑慕晚也權當沒瞧見。
沒瞧見就罷,且她還頗為好心問了句“顧董吃完了嗎?吃完了我開車送您回去?”
這夜,停車場內,砰的一聲響震驚天際。
薑慕晚此時不得不感歎一句,車門質量當真的極好的。
不然,哪兒能經得起顧江年這麼摔?
誰都不是好東西,誰也彆想占半分便宜。
這日,薑慕晚驅車離開,心情似是不錯,路上跟著廣播哼起了歌兒。
而依著顧江年的性子,今日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放過她嗎?
想多了。
真真是想多了。
這個男人,忍耐力極強。
他先讓薑慕晚嘚瑟著,用不了幾日,便會連本帶利收回來。
先欠著,新賬舊賬到時候一起算。
入了顧公館,他再教她怎麼好好做人。
十二月初,薑慕晚入住顧公館的某個晚上。
顧江年從宴會場回來,大抵是在宴會場上聽了什麼風言風語受了氣,回來便將人堵在了衛生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