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不好,連菜刀都不如。
薑慕晚自然不會做那等愚蠢之事。
“你就不怕,夜長夢多,”薑薇將後背貼在椅背上,一手搭在桌麵上握著杯子,一手垂在膝蓋上。
同樣麵含淺笑的望著薑慕晚。
“是姑姑不想夜長夢多吧!”薑薇不是善類。
她所有的出發點均來自於不甘心。
她現在,在華眾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了薑臨與薑司南做嫁衣。
薑薇心裡萬般清楚,華眾不會落到她手上。
她自出生開始,老太太便給灌輸要扶持兄弟的理念。
每日每日的按著她的腦袋給她洗腦。
告訴她要犧牲自我成全兄長,兄長是男孩子,是家裡的頂梁柱。
2009年,伏弟魔一詞尚未出來,若是出來了,那麼老太太可以說就是如此培養薑薇的。
好在,她不甘心。
才沒有淪落到沒有自我的地步。
才沒有為了家族去奉獻自己。
薑薇想過反抗,可有些東西一旦植入骨髓,是你傷筋動骨都拔不出來的。
直至薑慕晚的出現,她才覺得,原來,自己不敢做的事情有人敢做。
“你我都清楚,不管薑臨與薑司南如何不成氣候,這華眾,也不會落到你我二人的頭上,因為我們是賠錢貨。”
薑慕晚將賠錢貨三個字咬的及緊。
似是從牙縫裡滲透出來的。
而這三個字如同悶錘似的落在薑薇的心上。
一字一錘,狠而有力。
薑慕晚想,薑薇與自己應該是有共鳴的。
她就怕,怕薑薇被老太太磋磨了二十年,已經認命了。
隻要她不認命,一切都好說。
“你辛辛苦苦為華眾賣命幾十年,到頭來不過是給薑臨與薑司南做嫁衣,在薑家,你努力賣命她們不會感恩戴德,隻會覺得這一切都是你應該做的。”
正說著,服務員端著咖啡過來,她適時止住話語。
待服務員走遠,她開口,似是苦口婆心道“姑姑,何必呢?”
薑薇望著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言語。
而薑慕晚呢?
素來是個謀心高手,關於薑家之事,講兩句就夠了,點到即止。
薑薇在這個家裡生活二十多年,心中怎會沒數?
怎會不知曉薑家人是什麼德行?
又怎會不知曉華眾到頭不會落到自己手上來?
真正直擊薑薇心靈的不是薑慕晚前麵說的那些紮心之語。
而是後麵這句輕飄飄的看似與薑家無何關係的詢問。
她說“這麼多年你不敢去愛彆人,也不相信彆人的愛吧?”
這話、如同那寒冬裡從冰天雪地裡拿進來的刀子,狠狠的一刀劈在了薑薇的心口上。
是,她不敢愛彆人,也不相信彆人的愛。
明知自己有問題,可她改不了。
無法改變。
每每她規勸自己時,總會想起自己重男輕女的家庭。
親生父母都在利用自己,這世間哪還有什麼純粹的愛情?
她這一生都在為了年少時買單。
薑慕晚比薑薇好,好在哪裡?
好在宋家是個有素養的。
但即便是宋家多年的溫暖,也未能讓她徹底的忘記老太太那些年的惡行。
她那短短幾年的摧殘,都如同烙印般埋在心裡了。
更勿論薑薇了。
“你想要什麼?”良久,薑薇望著薑慕晚,開口問了如此一句。
薑慕晚其人,不會做無用之功。
今日能這般苦口婆心的同自己如此講,自然是有所求。
薑慕晚端起杯子淺酌了口咖啡,低垂首掩去唇邊笑意,眸間的精光也被掩住“我跟姑姑想要的東西,是一樣的。”
都是華眾。
“你就不怕得不到?”薑薇問。
聞言,薑慕晚笑了,抬眸望向薑薇時,餘光撇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定了定。
一抹驚訝從眼眸中一閃而過。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即便是得不到華眾,也會毀了。
這日,薑薇先一步離開。
她走後,薑慕晚靠在椅子上,側眸、將視線落在窗外,隨意慵懶的好似今日當真是來喝下午茶的。
片刻,她起身,準備離去。
將走兩步,一聲薑小姐喚住了她。
腳步頓住,微微側眸望去。
見柳霏依站在窗邊,一身白色毛衣裙在身,襯的她整個人仙氣飄飄。
“柳小姐,”薑慕晚開口點頭,算是招呼。
柳霏依跨步走進了些,淺聲招呼“進來時就看到你了,見你在忙,不好打擾。”
柳霏依這人,不知是多想還是如何,她身上隱隱有些許顧江年的商人氣息。
薑慕晚不喜。
不甚喜。
“閒聊而已,柳小姐一個人?”
她開口詢問,那表情,好似剛剛才見她。
未曾瞧見同她一起進來的人。
柳霏依麵上有淺淺的防備一閃而過,而後道“不是。”
除此之外,似是也沒準備在告知同誰一起來的。
而薑慕晚呢?
點了點頭,並未準備追問“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改日聊。”
“改日聊。”
轉身,薑慕晚臉麵上的寒暄與客套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