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默。”
二人聲響一前一後響起,前者是老爺子帶來的人,後者是老爺子。
“京默?”薑慕晚呢喃著其名字,緩緩的點了點頭,似是覺得有些韻味。
倚著吧台的人緩緩直起身子,踩著高跟鞋緩步而去,站定在京默跟前,望著眼前這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冷冷的牽了牽唇瓣,隨即,揚手,一巴掌狠狠的落在男人臉麵上。
“誰為主,誰為仆,我怕你是分不清。”
即便是被老爺子收在掌心的人那也是薑家的下人,她此時隻要未曾離開c市,仍舊是薑家的大小姐,他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到自己跟前叫囂?
男人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臉,而後,緩緩轉回眸,陰狠冷厲似是要殺人的眸子落在薑慕晚身上,近乎咬牙切齒開口“我的主人隻有老爺子。”
薑慕晚乍一見這人時,便覺得這人是長期行走在刀尖上的劊子手,一雙眼睛死氣沉沉渾身泛著死氣。
放眼看去便有殺人犯的潛質。
“在誰的地盤上聽誰的話,我家還輪不到你來猖狂,”說完,她抬手,又是一巴掌下去,那人伸手去擋卻沒擋住。
正驚愕時,也僅是一秒鐘的功夫,薑慕晚巴掌落了下來。
清脆的響聲在屋子裡環繞開來。
她狂妄、張揚,強勢、霸道,等等種種性格都是老爺子心目中完美的候選人。
可偏偏,性彆不是。
薑慕晚冷厲的眸子望著眼前的男人,氣場絲毫不輸她。
若說那人的外表讓人看去就是殺人狂魔的模樣,那麼薑慕晚的內心住著一位殺人狂魔。
老爺子見二人之間火光迸發,凶狠怒視對方,開口阻了這場即將爆發的爭鬥“京默,你先出去等著。”
“是、老爺。”
他轉身離去時,及不服氣的目光落在薑慕晚身上,帶著陰狠殺伐之氣。
霎時間,本是一觸即發的屋內被靜默取而代之,能聽見的是廚房裡水壺的工作聲。
薑慕晚悠悠轉身,未有要離開廚房的意思,伸手拉開餐桌椅子坐下去,靠著椅背雙手抱胸望著老爺子,那高傲的姿態像極了睥睨世人的神仙。
“你最近不接電話也是刻意而為之,”這是一句肯定句,並非詢問。
老爺子萬分肯定這是薑慕晚的刻意而為之,刻意躲起來,刻意不出現。
“是,”薑慕晚亦是同樣肯定回答,沒有絲毫掩藏之意。
“在其位謀其職的道理你懂不懂?”
身為華眾副總,公司有難時卻像個縮頭烏龜似的躲起來。
如此,怎對得起華眾副總之位?
“以前懂,但後來您教會了我不懂,”我所理解的副總之位是實權在握才能儘其職,一個連實權都沒有的人,如何儘職?
在其位謀其職?可笑至極
“薑老怕是沒沒聽過一句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你拔走了將軍的利刃卻指望她赤手空拳去為你打江山,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不該出現在您身上啊!”說著,薑慕晚緩緩搖頭,那姿態,竟莫名的帶著些許惋惜。
替誰惋惜?替薑老爺子惋惜呀!
惋惜放著才子不用去用一個廢物,且還幻想有一個廢物能替他撐起江山。
一個扶不起的阿鬥就如同一把爛泥巴扶不上牆,他卻對那坨爛泥巴寄予厚望。
說他可憐都侮辱那兩個字了。
薑老爺子現如今的所有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倘若不是他剛愎自用,那麼華眾也絕對不會走到現如今的地步。
他連人最基本的誠信都沒有,怎還能有其他呢?
“你就不怕公司董事聯合將你拉下台?”
她那麼堅定的坐在那個位置上,即便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即便勞動成果被人竊取也不走,為的是什麼?不就是那個高位嗎?
“以前,我是想要華眾,可現如今的華眾在經過連續一周的大跌之後還剩下什麼?一個副總之位而已,我並不稀罕。”
此時的華眾儼然空殼一副。
明裡,股票連續一周大跌,呈跳樓式上新聞。
暗裡,老爺子的私庫早已被她洗劫一空。
華眾現如今剩下的,隻是空殼而已。
“以前我想要你不給,現在你想給、我不稀罕。”
老爺子此人就是將權力看得太重,認為自己打下的江山即便是死也要帶到地底下去。
薑慕晚時常想,如果此時是在古代,如果老爺子是一位帝王,那麼他現在的後院裡絕對多的是裝神弄鬼之人在替他練長生不老之丹。
他望著薑慕晚,麵色及其沉重,抿緊的薄唇足以看出在極力隱忍。
啪嗒、廚房裡的水燒開了,自動跳閘,薑慕晚起身,彎身拿了隻玻璃杯出來放在水龍頭上衝了衝。
將挑起水龍頭,流水聲嘩嘩響起時,老爺子話語在身後響起“華眾度過難關,我放權給你。”
薑慕晚拿著翻轉的水杯在水流下頓了一秒,華眾度過難關就放權給她?
言外之意還是要她赤手空拳的替他打江山,且還是打下了才會放權?
不給魚餌就想釣魚?
他真以為這世間人人都是薑太公?
薑慕晚被氣笑了,一聲冷嗤聲響起“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栽兩次。”
他已經被老爺子騙過一次了,又怎會再被騙第二次呢?
再被騙,豈不是傻?
她伸手,關了水龍頭,甩了甩手中杯子,提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僅此一杯而已。
薑慕晚此時的狀態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華眾?
她肯定是要的。
但爺子若僅想如此就將她請回去,怕是不行。
“華眾你不要了?”
“得不到的我又何必去強求,”她回到原位,不同的是,手中多了杯開水。
老爺子擰眉望著她,瞧不出她話語裡的真真假假,那深沉的視線恨不得能一眼將人望穿,可薑慕晚這人,實在是太過善於隱藏,更何況此時麵對的人還是老爺子。
良久,老爺子沉聲開腔“你就甘心?”
“我有何不甘心?”
一個破敗的隻剩下空殼,指不定還負欠了一屁股債的企業,即便是她拿在手中也要花大把大把的時間去拯救它
她是吃飽了閒的覺得自己沒事乾才會主動去把一手爛牌握在手中?
老爺子還真是高看自己。
“我若是不甘心,就意味著要被你推出去擋槍,就意味著要成為你手中的傀儡,就意味著要為你們做嫁衣,”說著薑慕晚端起手中的杯子欲要喝水,許是覺得太燙了,低頭吹了吹,而後擱回桌麵上,再道;“爺爺敲的是什麼算盤,我一清二楚。”
“你心裡當真一點都不為薑家著想?”
“你為我著想過?”
老爺子這典型的雙標行為險些讓薑慕晚惡心到作嘔,就許你拿刀子他捅我就不許我捅回去?
這是什麼狗屁理論?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培養我的目的跟培養姑姑的目的是一樣的,你需要的不是女兒孫女,你需要的是輔佐大臣,即便是兒子沒用,還有姑娘扶他上牆,你不僅培養我們還給我們灌輸男尊女卑的思想,讓我們一輩子都逃不掉薑家的這座牢籠,讓我們一輩子活在噩夢中,家族太平女兒便是賠錢貨,家族有難了推出去的第一個是女兒,你怕是忘了,自己是從誰的b裡爬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