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的金絲雀!
客廳的靜謐一秒勝過一秒,薑慕晚坐在沙發上,本是微微挺直的腰杆緩緩變的僵硬,老爺子目光落在薑慕晚身上帶著幾分輕微的壓迫性,淺笑的麵龐雖看不出絲毫端倪,可薑慕晚知曉,這一切都是表象。
陶壺上的水沸騰聲漸歇,所謂響水不開,開水不響。
眼前的這壺水,已然是要燒開了。
宋思知目光落在薑慕晚身上,似是看出了些許什麼,提起跟前的陶壺,微微俯身,話語輕輕含有幾分想解救薑慕晚的私心,淺笑著討好開口“水開了,我給爺爺泡茶。”
她原以為,這句話會起到效果,
可事實,她多想了,老爺子沒有給她這個薄麵,淡淡的視線依舊落在薑慕晚身上,似是一定要知曉這個答案。
而薑慕晚,也看出了老爺子的執擰,僵硬的背脊在無聲的注視中緩緩鬆了鬆,麵上淺笑微微揚起,順著老爺子的話語道了句“自然。”
話語落地,周身的壓迫性也隨之消失,薑慕晚依舊無波無瀾,而宋思慎與宋思知卻嚇出了一身冷汗。
薑慕晚與他們到底是不同的,自幼便不同,從被接回宋家的那一刻起,她就有著異於同齡人的沉穩與冷靜,多年過去了,依舊。
老爺子望了眼跟前的茶杯,見茶葉起伏,茶盅熱氣嫋嫋,伸手,將仰在一旁的茶蓋落在茶盅上,茶蓋與茶杯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老爺子從一開始提及沐家就是一個試探,試探薑慕晚的心是否還在首都,試探薑慕晚的心是否還在宋家。
她那聲淡淡的自然,無疑是宋家人鬆了口氣。
宋思知跪坐在一旁見此,狠狠的鬆了口氣,見老爺子不再追著薑慕晚,起了打岔的心思,將水壺重重的擱在薑慕晚跟前,且沒好氣道“自己倒。”
“我給你買了那麼多設備,連杯茶都倒不得了?”薑慕晚橫眼掃了眼人家,知曉宋思知是在解救自己,自然也就順著她的話過去了。
“那都是去年的,”宋思知叫嚷著。
“咋地?今年才過了三天你就開始有想法了?”
“臥槽,”宋思慎聽聞這話,恨不得把自己的荷包捂緊一點,一麵慘遭是宋思知的毒手。
這日,薑慕晚並未接到顧江年電話,晚間也未曾。
隻是夜間睡覺時,本是每日會聊些家長裡短的母女二人這日的話題頗為沉重。
宋蓉顯然是擔心她的。
薑慕晚抱著人家又是撒嬌又是安撫,才叫人消下了重重疑慮。
“商場本就時常鬥爭,各行各業的蛋糕就這般大,你若想從中分得些許什麼,自然就要做的比彆人多,不過是有人悶頭苦乾有人投機取巧罷了,這些與我而言都是常態,媽媽不必太過擔心。”
“我如何能不擔心,“宋蓉輕歎了身,抱著薑慕晚的手在她背後緩緩拍著。
”竟然入了這行就該承得住這些壓力,您看知知,旁人看起來風光無限,可實際上呢?您在看宋思慎,說是明星年紀輕輕便是影帝,可他平日裡都不敢跟我們一起出去吃飯的,就怕給我們帶來影響。”
這夜,薑慕晚寬慰了宋蓉許久。
而樓下宋老爺子輾轉難眠。
歎息聲不停。
初三,是薑慕晚的最後一個安穩夜。
夜半,手機短信進來,薑慕晚拿起看了眼,將手中地址轉發出去,而後,便是徹夜難眠。
次日清晨,宋蓉在薑慕晚的咳嗽聲中醒來,睜眼,見人捂著被子咳不停,晨起眉頭都未舒展過,披了睡袍去喊宋思知。
薑慕晚這日晨間起床最先灌下去的不是早餐,是止咳糖漿。
宋思知拿著瓶子坐在她床前,淡淡道“古代那些因鬱結而逝的人都不是空口白話,是有實際案例的。”
“我像是會鬱結而終的人?”她咳嗽著回應。
“昨晚夜半不睡覺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陽台拿著手機抽煙的人是誰?”宋思知無情的給她懟了回來。
薑慕晚抽煙,但宋家人不知曉,她刻意有所隱瞞。
宋思慎撞見過兩次,不多。
再來就是昨晚宋思知撞見了。
這二人,皆是勘破不說破,宋思知句話,是看準了宋蓉不再臥室才說的,若是宋蓉在,她不會說。
薑慕晚抿唇不言,視線深深的望著宋思知,後者似是探出了她眸中深意,道“你安心,我心中有數。”
這是一句寬慰之言。
薑慕晚歎息了聲,卻見床頭手機響起,宋思知識相,不待薑慕晚發話,起身離去了。
年初三夜晚的夢溪園,一片混亂,混亂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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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江年與下屬聚餐時,喝多了。
每年年初君華老總都會聚到一起用餐,似聯絡感情,也似規劃工作,但不管出於哪種,酒桌上都少不了酒。
顧江年不是什麼刻板之人,內部聚餐無外人時能不飲酒便不飲酒,素來不倡導什麼酒桌文化,以身體為重。
但這中間,若眾人興致皆高了,少酌一二還是可行。
但今日,這少酌變了味兒,且這味兒從顧江年開始變的,薑慕晚歸首都第四日,這人心中頗有不痛快,似是哪處癢可卻又撓不著似的。
醉了酒也隻讓羅畢送自己去顧公館。
可羅畢這車將至半路,便接到了餘瑟電話。
不得不將人送回夢溪園。
顧江年雖醉酒,但理智尚在,未曾在餘瑟跟前言語什麼。
直至次日清晨,這人朦朧中醒來,隻覺掌心身旁空空,無那不老實的身子,頗有些不習慣,伸手去撈,撈了個寂寞。
霎時、理智回籠,清醒之後的人隻覺宿醉襲來,腦子嗡嗡作響。
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就著這蒙蒙亮的天給薑慕晚去了通電話。
原以為那側無人接,不曾想,接的倒是極快。
回了首都,懶覺都不睡了?
“醒了?”那側,男人嗓音沙啞,溫溫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