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貪汙案件進入尾聲。
但尚未落幕。
四月中旬,付婧帶領達斯一眾高管暗地裡坐莊大量收購華眾股票。
四月下旬,薑慕晚將手中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公開賣給達斯控股集團董事長宋蠻蠻,完成轉接。
為時一個半月的爭奪之戰在此拉開第二篇章。
四月二十日,達斯集團發了一通關於華眾集團股權變更的新聞。
未曾安靜的c市,再度動蕩了。
有人說薑慕晚是白眼狼,亦有人說她有先見之明,甩了這個爛攤子,華眾留在手中也是個瀕死的企業,握在手中也不見得有多少收益。
這一半個月,薑臨滿世界尋找薑慕晚的身影,而這人,如同失蹤了一般,不見人影。
股權的變更意味著一個企業即將易主,薑慕晚未曾知會直接將股權賣給達斯,就證明已經不拿華眾當自家企業看待了。
四月二十一日,首都下了場大雨,嘩啦啦的傾倒下來,天空中還不時有悶雷閃過。
宋家客廳內,氣氛凝重,宋思慎與宋思知跪在俞瀅跟前,低垂首,一言不敢發。
俞瀅坐在沙發上望著底下二人,心頭氣息不順。
薑老爺子一事,在四月下旬在傳到俞瀅耳畔之內,為何?
都是這姐弟二人的功勞,一個拔了家裡的電視插座,一個每日準時準點的收走有關於薑老爺子的新聞報紙,配合的那叫一個天衣無縫。
這二人跟打地道戰似的,費儘心思使勁手段的使用瞞天過海之術,將人滿在眼裡。
“你們倆給我說清楚,”俞瀅拍著茶幾凶神惡煞的望著二人,語氣極度不善。
“蠻蠻商場上的事情你讓我倆說,也說不清楚啊!”宋思知嘀嘀咕咕的頂著嘴,氣的俞瀅伸手抄起桌麵上的雜誌就去砸她。
“你們倆可真是親姐弟。”
俞瀅氣的不行,將茶幾拍的哐哐響“蠻蠻做這等事情,你們不拉著她,卻還刻意幫她隱瞞,若是爺爺跟姑姑知道了這件事情,怎麼想?”
“媽媽你把這件事情看的太複雜了,這麼多年,蠻蠻也不是沒有收購過哪家公司,這回不過是收購了個華眾而已,而薑老爺子即便是進了監獄那也是罪有應得,他要是沒乾這些事兒,誰也不能將他如何,可他偏偏就乾了。”
宋思知當著薑慕晚的麵兒時摁著她的頭給她上思想工作,可在旁人跟前,卻是向著她的,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
“華眾可以被任何人收購,就是不能被蠻蠻收購,她一旦動了薑家便會被人灌上一個忘恩負義數典忘宗,欺師滅祖大逆不道的名聲,你們想沒想過這些?”
“如果有情有義是要委屈自己的話,那要這情義乾嘛?薑家人謀財害命,還要求蠻蠻對她們感恩戴德嗎?我們宋家出去的女兒,不能窩囊,更不能受委屈,不然老祖宗幾十上百年奠基下來的底蘊是白瞎的嗎?薑家要真有本事,也不會被蠻蠻收購,商場上講什麼仁義道德?天天去跟彆人講仁義道德,我的科研經費你給我?”
“說來說去,你都是為了錢,”俞瀅伸手就要抄東西砸宋思知,她眼尖,麻溜兒的從地上爬起來,給躲了過去,宋思慎見此,也逃了。
“我為了蠻蠻,那老爺子我見過,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宋思知的嚷嚷聲從客廳傳開,叫喚的俞瀅怒火噴張,她氣急,若非她今日去了趟美容院,隻怕是還不知曉此事,聽的那些豪門闊太門提及此事時才驚覺事情的嚴重性。
回家抓了這兩隻小狐狸,還跟她強詞奪理,油腔滑調。
“你等著我給你爸爸打電話。”
“一把年紀了天天告狀,”宋思慎在邊兒上嘀咕了聲。
這聲嘀咕出去,不得了,炸天了。
屋外,老爺子撐著傘步行至屋簷下,尚未進去便聽見屋子裡的炸天聲,前行的步伐頓住了,身後管家疑惑。
隻聽得老爺子道了句“走吧!去劉老爺子的院子裡溜達溜達。”
這雨天,並非是個溜達的好天氣,站在門口半晌的人突然言語出如此一句話,管家不免多想了幾分。
四月二十日上午,薑慕晚離開c市歸首都,臨行前,毫無意外的被顧江年摁著磋磨了一頓,月餘,她待在顧公館,與顧江年潮汐相處,這人晨出晚歸,夜間時有應酬,但行事有交代,出門之前都會告知一聲。
離得近,磋磨的頻繁,感情升溫亦是極快,就連著顧公館的傭人都覺得最近的日子好過了許多,而薑慕晚,興許是勝利在即,心情好,碰上顧江年呲她兩句也能忍忍。
這日,臨出門前,顧江年望著薑慕晚一臉不悅,麵色如同這屋外的天、陰沉沉的。
顧江年在三十歲這年,墜入了愛河,墮落在了薑慕晚的一言一語一顰一笑之中,他愛她承歡時的嬌軟,也愛她是平日裡的蠻橫,這月餘的恩愛生活迷失了他的心智。
讓他不舍與薑慕晚的片刻分彆,許多年後,憶起這段光景,他仍然回味。
這種潮汐相處日日夜夜磋磨在一起的恩愛時光是他許久都不敢想的事情,可這不敢想,被薑慕晚打破了。
他偷來的這份溫情,太過濃烈。
兩個強勢的人一旦都拔下了渾身尖刺擁抱在一起時,必然是難舍難分的。
顧江年鬆開她的手,望著屋外陰沉的天,稍有擔憂“要下雨了。”
“恩,”薑慕晚淺應了聲,再不出門可能會撞上雨。
“打雷怎麼辦?蠻蠻怕不怕?”
一聲怕不怕,讓薑慕晚的心微微顫了顫,除了宋蓉,顧江年是第一個問她怕不怕的人。
“怕!那你讓雷公彆打雷。”
薑慕晚這話,實打實的為難顧江年,他要是真有這個本事,可不止上天這麼簡單了。
男人含笑望著她“估摸著不行,雷公跟我一樣都隻聽一個人的話。”
“聽誰的話?”慕晚好奇。
“聽老婆的話。”
慕晚好冷啊!
這日,薑慕晚離開顧公館,顧江年遞給了她一份文件袋,並囑咐,路上在看。
她承顧江年專機離開c市上空時,拆開了手中文件帶,一圈圈的解開線圈,看到裡麵的文件時,靠在座椅上久久不能回神,連帶著溫柔可人的空姐端著水杯過來都沒看見。
09年四月二十日,顧江年送上了華眾百分之五的股份。
股權轉讓書的最底下,乙方,寫的是宋蠻蠻,且這人蓋上了私章還簽好了字,萬事俱備,就等她簽字了。
這是什麼?
是底氣,是她與薑臨做最後一博的底氣。
狗男人啊!
暖她心弦。
上午十點,徐放敲開顧江年辦公室大門,告知會議即將開始,男人起身,正欲跨步離去,桌麵上電話響起,見是薑慕晚,未有思忖直接接起。
“起飛了?”
“恩,”她悶悶回應,望了眼手中的股權轉讓書,然後輕輕喚了聲“狗男人。”
顧江年聞言,淡淡的恩了聲,而後再道“小精怪。”
“以後再也不叫你狗男人了,”薑慕晚糯糯開腔。
“那叫什麼?”顧江年笑問。
“反正就不叫你狗男人了。”
顧江年淺笑著從那側傳來,話語格外溫柔,“寶貝兒,我善意的提醒你一下,你已經叫了。”
薑慕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