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瑟在夢溪園將顧江年抱著人衝進急診室的視頻與照片來來回回的看了不下上百遍,她能說出這句話,必然是已經確定了。
“韞章也不像是個會瞎來的人,”何池仍舊向著顧江年,試圖規勸餘瑟一兩句。
可餘瑟呢?
疾步前行的步伐頓在車邊,望著何池,溫和的眸子帶著些許冷意“你不信?”
何池未言語,但也算是已經回答。
餘瑟向著何池去了兩步,伸手牽起她的手腕,“你來。”
她帶著何池,往二樓主臥而去。
身後、傭人見此,萬分驚恐,想阻止卻被人一個眼風掃了過去,嚇得不敢吱聲。
餘瑟拉著何池上樓梯時,且還喚了個傭人來“你隨我一同上去,回頭你家先生問起來你也好給我做個證人。”
“夫人,”被召喚的傭人嚇的瑟瑟發抖,望著餘瑟半晌都沒敢挪動步子。
自家先生她得罪不起,可眼前這位夫人,她也得罪不起啊!
“讓你上來便上來,我還會吃了你不成?”餘瑟望著人冷聲開腔,下了最後通牒。
她拉著何池在直奔主臥而去,伸手推開了起居室的門,而後是臥室,再而後是衣帽間。
想窺探一個男人家裡有沒有女人看兩處地方就夠了,一處衣帽間,一處浴室。
當何池見到這琳琅滿目的衣帽間時,愣住了。
餘瑟站在衣帽間門口,望著裡頭占據了大半衣帽間的女性衣物,不冷不熱道“他不是個會瞎來的人?”
“都同居了還不算瞎來?”
何池剛剛說出口的話就被餘瑟打了臉,望著眼前琳琅滿目且整齊有序的衣帽間,半晌都沒開口。
“韞章一路走來,早已做到喜怒不形於色,萬事萬物於他而言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他抱著人急匆匆的衝進急診室時的神情,可不像是抱著個毫不相乾的人。”
到底是知子莫若母,顧江年這些年性情太過沉穩。鮮少有動怒與焦急的時候,餘瑟僅憑兩張照片推斷出了這一切,也算是對他的性格了若指掌了。
“韞章身處高位,難免會有逢場作戲的時候,”何池還想解釋什麼,卻被餘瑟冷冷的眼風打斷。
“逢場作戲他不會帶進顧公館,隻怕不是逢場作戲這般簡單,”這間屋子生活痕跡如此明顯,想來也不是近段時間的事兒了。
餘瑟今日一探究竟的心思異常急切,還不待何池說什麼,隻見她急匆匆的跨步下樓,傭人站在一旁低垂首,良久不敢吱聲。
何池跟在身後上了車,想給顧江年發個短信,卻被餘瑟伸手將手機抽走“往日裡你向著他就罷了,今日不行。”
“夫人。”
“顧公館的生活環境這般明顯,想必也不是近段時日的事情,你我在替他張羅對象,他卻在外養著人,”何池話還沒說話,被餘瑟給打斷。
她默默,箴了言,不再開口。
心裡默默的替顧江年祈禱。
醫院
“先生,顧公館說夫人氣衝衝的離開了,離開之前且還去了主臥,”蘭英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驚駭的。
如此,餘瑟定然是知道了自家太太的存在。
顧江年聽聞這個消息時,腦子嗡嗡作響,本是低頭用餐的人抬手揉了揉鬢角。
一副頗為頭疼的模樣。
靠在椅背上,俊逸的容顏稍有些頹廢之意。
他起身,準備去趟夢溪園將此事解釋清楚,早說晚說都是要說,但要注意方式方法,他不想薑慕晚還沒醒,餘瑟又進醫院了。
倘若真是如此,那便真是得不償失了。
他將走兩步,還未行至病房門口。
病房門在外被人推開,餘瑟著一身絳紫色綢緞旗袍站在門口,麵色冷冷望著他,來時,本是想質問的,可目光觸及顧江年身上的血跡時,心跳猛的漏了一拍。
疾步前行過去“你傷著哪兒了?”
顧江年見著餘瑟時,心頭微顫,望著人緩緩的搖了搖頭,道“沒有。”
顧江年簡短的兩個字落地,讓餘瑟的心驚止住了。
望著人,靜默了片刻。
餘瑟不是粗莽之人,身上也沒有半點潑婦的氣質,猜著顧江年在外養了女人,連帶著去自己兒子的臥室都帶著傭人上去。
所以,她斷然乾不出直接衝進顧江年身後的病房裡一探究竟,看看他金屋藏的是哪個嬌。
她沒有魯莽的舉動,也沒有過激的言語,隻是望著顧江年。
可奈何顧江年久久不言語。
屋內,隻有蘭英與顧江年,付婧與宋思慎此時都在樓下的咖啡館,連日未睡她們正在靠咖啡續命。
“不是在國外?”餘瑟問。
顧江年抿了抿唇,望著餘瑟說了句不痛不癢的話“母親見諒。”
“見諒什麼?見諒你欺騙我還是見諒你金屋藏嬌?”餘瑟用平和的語氣質問他。
顧江年連日未眠,此時已然是疲倦的不行,麵對匆匆而來的餘瑟,他似是沒了過多的精力去與之周旋“都見諒。”
二人交鋒數句,餘瑟都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顧江年也沒有要開口告知的意思。
索性,準備自行探個究竟,向著顧江年身後而去時,一句淡淡的卻帶著刀子的話朝她紮過來“薑家慕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