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的金絲雀!
這日淩晨,顧江年從夢中驚醒,聽聞何池那聲急切的話,瞬間睡意全無。
六月底下了兩場雨,且是連續下來,餘瑟素來身體不好,每年換季總會有些小病跟隨著,顧江年知曉,往日裡都會細心叮囑一番。
這段時日,忙於工作,又連續在夢溪園吃了幾回閉門羹,疏忽了。
夢溪園內,何池打開門,顧江年收了傘進屋。
“如何?”
“三十九度,斷斷續續燒了兩天了,也不讓我聯係你,”何池說撈了條乾淨的毛巾遞給顧江年,他接過擦了擦身上的水漬。
“我去看看,”顧江年將進去,便見方銘站在床邊換藥瓶。
“如何了?”
“燒退了,萬幸,”方銘開口。
顧江年聞言,狠狠的鬆了口氣。
這日淩晨,顧江年在夢溪園臥室守著餘瑟到天亮,直至確定穩下來了他才鬆了口氣,躺在餘瑟房間的貴妃榻上眯了會兒。
將眯了會兒,被手機吵醒。
清晨,慕晚起床上廁所,伸手摸了摸旁邊,沒了溫度,迷蒙著眼看了一圈未見人,往日若是早起運動,顧江年的手機一定會放在床頭櫃上,可今日、手機不在。
她隱隱想起昨晚顧江年接電話的模樣,隱有擔憂,撥了通電話過去。
接起,那側男人嗓音低沉沙啞“蠻蠻。”
“你在哪兒?”她問。
“母親生病了,我在夢溪園,”顧江年站在屋外,抬手抹了把臉,拿開手機看了眼時間,知曉想睡是不可能了,抬步往自己臥室去。
慕晚在那側,有一陣沉默。
聽聞餘瑟生病,他回夢溪園,心中有一陣本不該有的異樣情緒一閃而過。
這個男人,太過沉穩,即便是陷入兩難境地也仍舊不動聲色。
“怎麼了?”見慕晚許久沒說話,顧江年問了嘴。
她猛然回神,道“沒事,你多在夢溪園住兩天。”
“蠻蠻————。”
薑慕晚話語落地,顧江年步伐一頓,心中一股暖意流淌而過,他以為自己需要開口跟薑慕晚解釋一番才能獲得她的許可。
可事實是,並未。
他的太太,極其通情達理。
通情達理到顧江年有些不敢置信。
“當真?”他問。
“當真,”她點了點頭。
又喊道“顧江年。”
“恩?”男人淺應,語調中是掩不住的雀躍之意。
“隻要我還是你妻子的一天,你就永遠無須在這種事情上做抉擇。”
這日,顧江年周身的疲倦一掃而過,而立之年的男人站在臥室裡拿著手機濕了眼眶,素來能言善辯善與人周旋的人這日竟然被薑慕晚短短的一句話弄的啞口無言。
他站在臥室裡,平複了許久的心情。
才穩住那顆動蕩不安的心。
他顧江年何德何能啊!
如果說從一開始,他跟薑慕晚在一起隻是想得到精神的慰藉,那麼此時、他深知,自己慰藉的不隻是精神,還有心靈。
這個與他在同一條路上行走的女孩子比任何人都知曉家人二字意味著什麼。
顧江換好一身衣物,進餘瑟臥室,卻見人剛好悠悠轉醒,他邁步過去扶著人坐起來。
餘瑟麵色寡白,即便是生病中的人也不忘記狠狠的睨他,。
“您把對我的氣先放放,萬事不如身體緊要,”顧江年倒了杯水遞給餘瑟,輕聲規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