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顧江年的江山版圖與日俱增,但大部分都是借由彆人的手完成,他的手中,隻有一個君華而已,恒信也隻是控股權,不參與經營權。
樹大招風、他深知這個道理。
是以,善於隱蔽自己的鋒芒。
“我考慮考慮,”向著利益出發,去、是最好的選擇。
但心中仍舊有一股氣在,不想便宜了柳霏依。
“恩,”顧江年溫聲回應。
這夜,薑慕晚睡得及早,早到顧江年在書房接了個電話出來,薑慕晚已經入了夢鄉。
而顧江年站在床邊盯著睡得正熟的薑慕晚一臉的欲求不滿。
頗有種想將人搖醒的衝動。
忍了又忍才忍住。
三更半夜,薑慕晚許是有心事,從夢中醒來,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思考顧江年的提議。
薑慕晚總結了番,她對柳霏依的那點點愧疚無非是將她的那張臉代入到了顧江月身上,如果不是她的那張臉,她絕不會對一這樣一個人有任何愧疚。
不愛也要結婚?
無非是不甘心在回歸到窮苦位置,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野心作祟,即便是往後不幸,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薑慕晚好似豁然開朗,轉身,麵向顧江年,剛動,男人摟著她的臂彎往裡帶了帶,臂彎屈起,輕哄似的摸了摸她的長發,就因此動作,薑慕晚心跳落了一拍,剛急切想落到他腰上的手僵了一秒才落下去。
仍舊是在睡夢中的人摟著她的手又緊了一份,且空出來的那隻手迷迷糊糊的摸了摸她的爪子,許是覺得涼,將她的爪子往睡衣裡塞了塞。
這些動作,於顧江年而言在潛意識裡已經形成了慣性。
他與薑慕晚的婚姻,起於冬季。
而女孩子,大多都有些許手腳冰涼的毛病。
在曆經漫長的冬季之後、顧江年的這個慣性一直持續到了夏季。
“顧江年,”嗡嗡聲在這深夜靜寂的臥室響起。
男人未應允,仍舊在睡夢中。
慕晚又喚了一句“顧江年。”
大抵是太溫柔,輕喚不如輕踹好使。
薑慕晚往後挪了挪,睡在身旁的男人呼吸略微沉重的幾分,伸手臂彎想撈人,卻聽得薑慕晚的又一聲輕喚“狗男人。”
顧江年眼簾微掀,俊朗的眉眼擰成了毛毛蟲,暗啞著嗓音恩了聲“怎麼了?乖寶。”
這聲乖寶,喊進了薑慕晚的心裡。
顫的她胸膛都動了動,隨即、一頭紮進顧江年是的懷裡,悶聲開腔,嗡嗡道“去。”
男人順勢將人摟緊了一分,恩了聲“去。”
“睡吧!寶貝兒。”
“想睡你身上,”慕晚落在他腰上的手不老實的往下去了去,停在了往日裡不敢停的地方。
惹的顧江年倒抽一口涼氣,瞌睡醒了大半,壓著浴火望著慕晚,溫聲勸道“不想明早起不來就乖點。”
薑慕晚不動。
顧江年伸手將人往上撈了撈,拉出薑慕晚為非作歹的爪子,沒好氣道“上來。”
、
柳霏依的訂婚宴設在恒信遊輪上,高級豪華遊輪上的訂婚宴自然有其獨到之處,六月的天江風習習,倒也是彆有一番風味。
悠揚的小提琴樂曲中,有男男女女立於一起閒聊著。
蔡家門庭不高,是以算是乾淨。
沒有君華與華眾宴會場那般雜亂,再者,蔡辛同商業大部分在國外,現場來了不少國外友人。
而柳霏依所邀請的那些人,來了三分之一罷了。
且這三分之一是與柳霏依有幾分交情的那種。
“不是說是顧先生的人嗎?怎麼轉眼就跟蔡家二公子訂婚就訂婚?接盤嗎?”
“倒也不知蔡家長輩怎就同意了這場婚事。”
“據說是蔡家二公子非娶不可。”
“那柳小姐是什麼人物?把人迷得團團轉?”
人群中,不堪的言語傳入柳霏依的耳內,讓其麵色微微寡白,流言蜚語向來不好聽,好聽的話,便不是流言蜚語了。
她提著大紅色的裙擺離開門邊,低垂的眉眼中有些許不屬於今日的落寞與哀傷。
蔡辛同過來,見此、摟著人的肩膀微微安撫。
這夜、恒信遊艇異常熱鬨。
有富翁仍舊前來,想看看究竟。
有人不屑,覺得沒了顧江年的柳霏依實在是上不了台麵。
自然也少了那麼幾分攀附的心思。
七點、柳霏依與蔡辛同的訂婚宴開始,來的,近乎都是蔡家的親朋好友,而柳霏依的父母並未出席這場高檔的訂婚宴。
六點五十八分,遊輪入口處有一穿著職業包裙的女子款款而來,一頭長發披散在腦後,大抵是知曉今夜是在參加彆人的訂婚宴的,也無過多裝扮。
如此、不刻意、不濃重,剛剛好。
“薑董,”人群中,一聲驚呼響起。
柳霏依驚愕的目光望向薑慕晚,驚愕、詫異、驚喜從臉麵上翻轉開來。
喜出望外的望了眼蔡辛同,二人視線相對,均有喜意。
“柳小姐,蔡總,恭喜,”薑慕晚說著,遞上自己帶來的一對禮物。
蔡辛同招呼服務員接過,笑道“薑董能來,蓬蓽生輝。”
“蔡總誠意相邀,不來不行,”薑慕晚望著蔡辛同,唇角含著幾分商人特有的官方淺笑,這一抹笑讓蔡辛同的麵色深了深。
隨即、落在柳霏依腰上的手緩緩的拍了拍,側眸望了眼柳霏依,溫柔笑道“妝有點花了。”
柳霏依一愕“那我去補個妝,你照顧好薑董。”
柳霏依在眾人打量的目光中離開,剛剛還掛在臉麵上的沮喪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挺直的腰板,以及薑慕晚的出現帶給她的底氣。
薑慕晚的出現連帶著蔡家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了些許改變,但這改變尚且還不足以將她從輿論的地獄中拉出來。
“我跟薑董的交易僅限於我與薑董二人,”蔡辛同支開柳霏依就為了這麼一句話,且這句話的信息量大到令人招架不住。
言外之意,柳霏依不知?
薑慕晚舌尖抵了抵腮幫子,笑了笑“蔡總對柳小姐的情誼,令人羨慕。”
“薑董也會遇到。”
寥寥數語,薑慕晚從蔡辛同的話語中聽出,柳霏依並未將自己與顧江年結婚一事告知蔡辛同。
是以、蔡辛同去找的是顧江年。。
而柳霏依才會繞道來找自己。
薑慕晚目光落向正往包廂而去的柳霏依,淺笑了笑。
所以、蔡辛同見自己,隻是淡淡的問好。
而柳霏依見了自己是喜出望外。
隻因她知曉,她與顧江年早已是一體。
她點了點頭,笑道“蔡總忙。”
轉身之際,即將推門進去的柳霏依停住手中動作,回眸,二人視線在空中有一秒相撞。
隨即轉開,各自唇角噙了分意味不明的笑。
薑慕晚抬步去了甲板,在一眾客人的目光中尋了處安靜地站著。
將站定,一聲客客氣氣的薑小姐響起。
側眸望去、原是在夢溪園與人見過倆麵的曲小姐,薑慕晚見人,笑意深了又深。
心想狗男人又要完。
“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曲小姐,”薑慕晚望著人皮笑肉不笑道,客氣的話語周旋開來時總帶著那麼幾分生疏。
“我跟蔡先生是同學,薑小姐?”
“我跟柳小姐相識,”薑慕晚話語有一秒停頓,曲潔以為她要道出點什麼來,不曾想也隻用了相識二字來概括二人的關係。
曲潔淺笑了笑。
寒暄了兩句。
到底還是來了那麼幾位熟識的人,見了最近在c市商場風頭正盛的薑慕晚一一過來招呼,商場人士,聚在一起才有話聊。
“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薑董,”有人端著酒杯寒暄。
薑慕晚淺笑回應“與柳小姐熟識,受邀而來。”
熟識二字的空間極大,中間可供人猜測的度也極大。
商場上,多的是半人半鬼的玩意兒,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打著哈哈將這二字繞了過去。
七點將至,候在遊輪門口的數位服務生與遊輪的工作人員正準備回遊輪內,啟動遊輪入江時,一輛黑色的林肯停在了遊輪入口處。
c市但凡是有那麼點眼見力且關注商場的人,看見那及其霸氣的車牌都知曉,顧江年來了。
這夜、顧江年踩點而來。
一身黑色西裝在身,跨步下車時,讓遊輪工作人員都驚愕了一番。
頻頻點頭向其問好
一聲聲的顧董接連而起。
七點、一座布滿紅色彩燈的遊輪行駛入江道中,而遊輪的甲板上司儀聲響緩緩響起,顧江年便是踏著這緩緩而起的聲響進了宴會廳,入了眾人的眼。
霎時、
沸騰聲肆起。
顧江年的出現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與柳霏依先前的那些傳聞不攻自破,意味著那些讓人津津樂道數年的新聞都是假的。
意味著柳霏依能挺直腰板做人。
意味著看戲的都是她們這些事外之人。
而當事者,站在漩渦中間,笑看風雲。
顧江年的到來將整個訂婚宴推向高潮。
他與薑慕晚二人今日一前一後錯開而來,
未有過多修飾,反倒是及其普通的,下了班直接過來,像是參加老友的訂婚宴那般隨意。
二人視線空中相撞,會心一笑,而後彆開。
她與顧江年啊!是同一種人。
為利益而折腰的人。
現實而又功利。
薑慕晚淺笑著,端著杯子緩緩轉身,欲要看看這瀾江的夜景,不曾想、一轉眸,看到了與幾位豪門闊太站在一起的楊珊。
四目相對,薑慕晚冷嗬了一聲,視線落在她身旁的幾位豪門闊太身上,輕啟薄唇,用唇語道蠢貨。
而這兩個字,薑慕晚說的極慢。
但凡是不瞎的人都能瞧出她的唇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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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好像老是忘記寫標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