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瀅直了直身子,望著宋思慎“你少在這兒混淆是非,顛倒黑白,一碼歸一碼,凡事得有個先後順序,她連結婚這種事情都不告知家裡人,你卻要我們隔空理解她過的還不錯,怎麼理解?如何理解?對著空氣憑空想象嘛?我告訴你們倆,以後你們倆誰敢乾這種事情你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
俞瀅的話不無道理,凡事得有個先後順序,宋蠻蠻領證不將他們當自家人在先。
而他們如何對待她,取決於她如何對待家人。
這點,並不矛盾,更甚是,極有道理。
宋思慎被俞瀅這番話語噎住了,哽了一下,但明顯的還是有那麼幾分不服氣,也有那麼幾分想維護送慢慢的意思,說出來的話開始有了那麼幾分胡攪蠻纏的意思“你們就是怕她重蹈覆轍,所以看不上c市商人。”
“你錯了,”一直靠在後座觀戰的宋譽溪開口了,相比於俞瀅的暴躁與激動,他的話語及其平靜,且更有說服力“我們不喜歡的是薑家人,從不是什麼c市的商人,你姑姑跟他前夫的婚姻,是經過全家人認可的,走到離婚的地步,不在家人的意料之中,觀一個人的人品就像賭博,你姑姑隻是在眾多博弈中輸了一場罷了,至於你剛剛說的什麼舊路重走重蹈覆轍這番話,本就不成立。”
“宋家不跟商人往來,是想護住老祖宗留下來的一身正氣,但凡是研究、涉及商業,都會被標價,一旦標價,宋家百年家業就會變的廉價,宋思慎,知識是無價的,這個道理我想你讀書的時候老師應該教過你,演藝圈混久了,抽空去醫院看看,把腦子裡的那些胭脂水粉都抽出來,彆帶回來試圖給家裡人洗腦。”
“宋家的門庭要散也隻能散在我們自家手中,而不能被外人瓦解,家族的根不能斷在我們手中,你以為一個家族能屹立至今是為何?靠的是什麼?靠的是凝聚力,是信念,蠻蠻此舉,是將家族的城牆破開了個口子,散了一個家族該有的團結。”
一場交談,戛然而止。
宋思慎替薑慕晚的辯解也止於此,副駕駛上,宋思知靠在座椅上聽著這場交談。
“為什麼姑姑的事情沒聽你們提過?”
“陳年往事,又與你們無關,有什麼好提的?”俞瀅不鹹不淡的將宋思知的話給反駁了回來。
確實,陳年往事;又與他們無關。
車子一路行駛進大院,宋思慎正準備找地方停車時,就見院落屋簷下站了一人,準備開門進屋,不是宋蠻蠻是誰?
顯然,宋思知也看見了,與宋思慎對視了一眼。
二人心中腦都在飛快的運轉著。
而此時,正準備進門的人聽見響聲也頓住了腳步,站在屋簷下等著他們。
俞瀅推門下車時,乍一見站在門口的薑慕晚,顯然是有些錯愕的。
愣了四五秒才抬步進屋。
“舅媽、舅舅,”薑慕晚見了人一如往常那般開口招呼。
而俞瀅低垂首,似是跟沒聽見似的,跨步往屋內而去,倒是宋譽溪還跟往常一樣“恩”了一聲。
隻是這一聲不如往常熱絡。
宋思慎站在門口見了人,麵上帶著些許擔憂,反倒是宋思知站在台階上望著薑慕晚,冷颼颼的吆喝了一聲“喲、宋總這大忙人舍得回來了?”
“怎滴?這是想起自己還有個家了?還是抽空回鄉慰問來了?”宋思知說著,還四周瞧了瞧,見隻有她一人,緊接著道“一個人?宋家門庭不夠高?不配讓他登門?還是你就準備回來告知聲就走?”
宋思知雙手抱胸站在車邊,稍有些陰陽怪氣,涼嗖嗖的話順著她的嘴皮子出來,怎麼聽怎麼都是不堪入耳。
她撿著難聽的話往薑慕晚身上砸,好像就怕那話太好聽了似的,什麼難聽說什麼。
本是跨步進屋的俞瀅步伐頓住了,宋思知見此,又接著道“宋家不求你報恩,但你也不該不拿我們當一家人對待啊!!!!!!”
“宋思知,你給我閉嘴,”玄關裡,俞瀅一聲怒喝傳來,望著她的目光帶著些許怒火,而後又對站在門口的慕晚道“進來吧!杵在門口讓人看笑話。”
薑慕晚抿了抿唇,跟在俞瀅的身後進了屋子。
院子裡,仍舊有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來,宋思知靠在車上,望著沉默不言的薑慕晚,暗嗖嗖的道了句“傻子。”
宋蓉跟老爺子的車還在後麵,沒有歸來。
屋子裡,管家見到薑慕晚亦是愣了愣,但到底是看著長大的孩子,道了句二小姐。
薑慕晚這日,有些局促。
站在客廳中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眼看著家裡人對她扔著冷刀子,心中有一股無力感徒然升起。
宋思知看著,心中怒火蹭蹭蹭,看了眼站在廚房倒水的俞瀅,又轉頭衝著薑慕晚道“你回來就是為了當電線杆子的?”
“外公跟媽媽呢?”薑慕晚問。
“還在路上,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宋思慎緊忙開口告知。
“怎麼滴?我們不配讓你開口?”宋思知抓緊機會懟人,那吊兒郎當的模樣若是換成以往早就被人懟成渣了。
可這日,薑慕晚沒有。
“還是準備人到齊了搞批發?宋蠻蠻,你可以呀!”
“宋思知你給我閉嘴!”
本是不想搭理人的俞瀅聽得宋思知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開口懟薑慕晚,愣是沒忍住開口嗤了人一兩句。
可宋思知不依啊!
緊接著又道“還不能說了?原以為是回來負荊請罪的,結果尼?感情是我們白期待一場。”
“這麼厲害?收了華中身價翻了幾番就覺得自己腰板硬了?能拋棄家人了?你怎麼不想想你是吃誰家飯長大的?翅膀硬了,學起老鷹了?可以飛了?”
“宋思知我讓你閉嘴,”俞瀅的怒喝聲又高漲了些,望著她的神色似是恨不得衝上來捏死她。
“憑什麼?”宋思知硬氣道。
“憑我是你老娘,你給我滾出去,”俞瀅說著,伸手抄起果盤裡的蘋果砸她。
得虧宋思知體態輕盈躲了過去。
往邊兒上挪了兩步,裝模作樣可憐兮兮的瞧了眼俞瀅一把。
後者抿了抿唇,不難看出臉上的糾結之意。
宋思知望著俞瀅,等了數分鐘,也沒見人開口。
於是,準備再度開口。
卻被俞瀅開口截了胡“吃飯了嗎?”
這句平淡的詢問,在往常問起來是輕快的,可今日卻有些硬邦邦的,但到底是問出來了,緊繃了許多日的人在這日還是沒繃住。
薑慕晚聞言,垂在身側的指尖微微勾了勾,而後緩緩搖了搖頭“沒有!”
“怎麼,你老公不給你飯吃?”宋思知抓緊機會又下了一劑猛藥。
“宋思知,”咆哮聲逐漸高漲。
另一方,車上,老爺子與幾位友人告彆,將上車,接過前方司機遞過來的文件夾給宋蓉“我去查了查那位顧先生,不簡單。”
不簡單三個字直戳宋蓉心臟。
她翻起看了看,前座,巫藏開口“c市首富顧江年,三十歲,2000年,其父顧源因出軌要與其母離婚,後者不同意,顧源帶著小三登堂入室,隨即設計女兒慘死,將其母送進精神病院,彼時、顧江年尚在國外,04年,顧江年反殺回來,顛覆家族將一眾叔伯驅趕下高位,並未將眾人如何,反倒是仍舊留在君華,有傳言,顧先生有意為之,君華涉及房地產、軍工、影視,醫藥以及旅遊等行業,商業遍布全球各地,在首都亦有分公司,”
巫藏三言兩語的就將顧江年的小半生言語了出來,這讓宋蓉翻著文件的手微抖,了解過,但未徹查。
此時聽著巫藏的這番話,難免心頭動蕩。
巫藏話語結束,老爺子微微點頭附和“是個有手段的人。”
這哪裡是有手段啊?
這是極有手段。
首都多少豪門世家的公子哥兒而立之年還在泡吧喝酒啃老,這人,若是沒有通天的手段和出智腦子都難以坐上c市首富高位。
宋蓉伸手往後翻了翻,見到餘瑟照片時,微微愣了愣,喃喃開口“是她。”
“認識?”
“以前在c市見過,”她道。
“這位顧先生跟席家二公子走的及近,”巫藏望了眼後視鏡開口“年前席家二公子生日宴顧先生有參加,同行的還有c市蕭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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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晚上十二點之前更,因為我想多寫?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