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的金絲雀!
顧家年是個商人,但無疑也是個帶著流氓氣質的商人。
渾身上下的那股痞子氣,從長輩到朋友都不得不感歎那麼一兩分;你跟他客氣他便跟你客氣,你若跟他不客氣,他身上那股子流氓氣質都能讓你望而卻步。
心抖上那麼兩抖。
席修澤此行來的目的達到了,包括想得知的事情也得知了。
顧江年入不了宋家的門,那麼宋家的這張牌便還未到他們手中來。
而這張牌,天家人暫且也得不到。
權力的鬥爭向來是永無止境的,宋家人的戰隊在首都而言相當重要。
如果宋家接受了顧江年,又因顧江年跟席家的這麼點關係,那麼首都人包括天家人都會覺得宋家這個隊必然是會站到席家去了。
可若是宋家並不接受顧江年,那麼一切尚且還有待商榷。
臥室內,薑慕晚從睡夢中醒來。
擁著被子起來,稍有些迷迷糊糊的。
蘭英見此,邁步過來,微微彎著身子喚了句“太太。”
慕晚望著蘭英滿臉沒睡好的模樣,歪歪斜斜的坐在床上,且還隱有那麼幾分不耐煩。
“怎麼了?”蘭英又問。
薑慕晚哼哼唧唧開口“想上廁所。”
“我扶你去?”蘭英溫言軟語詢問,卻未曾得到薑慕晚的回答。
顯然、她要的不是彆人扶她去。
蘭英有些為難了,雖知曉自家太太是個暴脾氣,可撒嬌起來也是一把好手,這模樣、需要的可不是自己,而是自家先生“我去喚先生來。”
蘭英說著,緩緩起身,向著門口而去。
此時、席修澤仍舊在。
蘭英邁步過來附耳言語了句什麼,男人眉頭微微皺了皺,伸手將手中杯子擱在茶幾上,同蘭英道“送席先生下去。”
這話說出來,有那麼幾分趕人走的意思。
席修澤頗為無奈的點了點頭“行吧、我自己走。”
顧江年目送席修澤離開,才轉身去臥室。
將進去,便見薑慕晚栽在被子上,擰著眉頭一臉的一耐煩“怎麼了,乖寶。”
“想上廁所,”慕晚喃喃開腔,又道“我要憋死了。”
“抱你去,”顧江年說著,雙手穿過慕晚的腋下將人提溜起來,讓人坐在自己臂彎上,又伸出另一隻手提溜著吊瓶,就這麼進了衛生間。
薑慕晚困的不行,但終究還是沒逃過被摧殘。
這日,兩個半小時的吊瓶,她上了六七趟廁所,起初還隻是不耐煩,到後麵,渾身散著冷氣,跟隻炸了毛的小母貓似的。
惹得顧江年一頓好哄,溫言軟語說的口乾舌燥。
“好了好了、不氣了,”薑慕晚哼哼唧唧著,煩躁的不行。
大抵是美夢屢屢被生理需求打斷弄得她渾身不爽。
藥物本就催眠,可偏偏頻頻上衛生間,讓她睡也睡不好,清醒也清醒不來。
“煩死了,”她嘟囔著伸手想拔掉手背上的針頭。
卻被顧江年眼疾手快的摁住。
此舉、也嚇得蘭英渾身冷汗直冒。
“好了好了好了,”顧江年哄著人,將人抱進懷裡,抓起薑慕晚那隻不安分的手放在唇邊緩緩的親了親“快了,還剩半瓶,乖、聽話。”
“我抱著你睡,想上廁所也抱你去,乖寶最乖了,”顧江年哄著她。
午後兩點,薑慕晚拔了針,小睡了半小時,仍舊在被生理需求給憋醒的。
睜開眼睛時,便見著了顧江年的睡顏,男人一手落在她身後,一手摁住她的手背,大抵是剛拔了針,棉球還在上麵。
隔得極近,男人眼簾上的睫毛她都瞧得一清二楚。
天生麗質這話存在自然是有存在的道理。
而顧江年也是那個隊伍中的一員,薑慕晚從小被人誇場的好看,但自詡比顧江年,尚且還是要查那麼一兩分。
劍眉星目儀表堂堂,生得豐姿瀟灑;氣宇軒昂;飄飄有出塵之表。
薑慕晚睜著眼睛盯著顧江年看了許久許久。
目光遊走在這人臉麵上,一寸都不放過。
許久之後,目光落在這人濃密纖長的睫毛上。
緩緩的、慢慢的、伸出了魔爪。
且小心翼翼的落在了顧江年的睫毛上。
顧江年是被驚醒的,驚醒的原由是薑慕晚扯了他的睫毛,一瞬之間,男人落在她手背上的指尖狠狠的往下一壓,殺氣儘顯。
偏巧是那一壓,壓在了薑慕晚剛剛拔完針的手背上。
做了壞事的小確幸還沒來得及爬上心頭,便被一股子疼痛取而代之。
她猛地將自己的爪子從顧江年掌心抽開,
來不及看自己惡作劇的成果,伸手捧住傷上加傷的手放在胸前哀嚎著。
“蠻蠻————,”顧江年嚇著了。
見她捧著手背在疼的在床上直打滾,男人嚇得睡意全無。
薑慕晚疼的直嗷嗷“我就扯你一根睫毛你就想?捏死我?”
“顧江年你這個狗東西,老娘尿都差點被你捏出來了,”這個狗男人,下手力道之狠,疼的她渾身一顫,險些疼出尿來。
“讓我看看,”男人伸手扒拉著她的掌心,欲想看個究竟。
薑慕晚不依。
他好聲規勸“聽話,寶貝兒。”
“我想上廁所,”慕晚委屈巴巴開腔。
“抱你去。”
衛生間內,嘩嘩流水聲響起,顧江年守在門口,片刻,薑慕晚出來,他第一時間便伸手捧起人的手背看了看,青的厲害,還有點腫了。
這一看,看的顧江年心都顫了,牽著薑慕晚的手往洗漱台前去,男人伸手放了盆熱水,沒好氣的數落慕晚“好端端的扯我睫毛乾嘛?”
“我手癢,”慕晚不服氣道。
“往常是一通亂摸,現在倒是升級了,是想讓老子禿?”
顧江年說著,就薑慕晚的手放進熱水裡泡著,且扯了快熱毛巾下來蓋在她手背上緩緩地揉著。
“我嫉妒,”薑慕晚任由顧江年給她按著手背,嘟囔開腔。
“嫉妒什麼?嫉妒我睫毛長,想給扯乾淨?”
慕晚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是這樣。”
顧江年被氣笑了,摁著薑慕晚的手背往熱水裡去了去,沒好氣到“該你的。”
一上午的功夫,薑慕晚跟梅瓊的那場“追尾事故”在首都流傳下來了幾十個版本,且各個版本的最終結果都是二女爭奪一男的戲碼。
這日,宋思知在實驗室裡忙活,有學生在低頭八卦。
她聽到有人輕輕的喚了一句梅梅。
緊接著道“你聽說了嗎?你姐姐今天跟宋家的小姐發生了衝突,據說追尾了。”
“什麼?”女孩子的嗓音傳來。
“你不知道?外麵都傳開了、說是宋家小姐跟你姐姐為了一個男人在大馬路上弄出了交通事故,”學生們也不乏有愛聊八卦的人,宋思知對這種事情不僅不避諱,且還偶爾會跟她們一起聊。
不曾想,今日的八卦是自家的。
彆人不知道宋家跟梅家之間的關係,梅瑤知道。
且這事兒說來也實在是尷尬,梅瑤先前根本就不知道自家姐姐的現男友是宋老師妹妹的前男友,且這中間的關係彎彎繞繞起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說的清楚的。
宋老師經常在實驗室提及富婆二字,大家對富婆的英雄事跡也有所耳聞,更甚是未見其人便覺親切。
過年期間在學校裡見了人,且還喜巴巴的跑過去打招呼,彼時自家姐姐跟賀先生尚未確定下來,她也不太摸的清。
不曾想回去就被訓了。
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她恨不得能找個地洞鑽進去都是好的。
是以這會兒聽人在這兒聊八卦,梅瑤看了眼宋思知,而後瞪了人一眼“好好乾活,彆瞎聊。”
她是怕的、怕宋思知要是因為這中間的關係把她從實驗室趕出去了,那就完了。
“唉、我還想聽點八卦提神醒腦呢!”有人歎息著,似是頗為惋惜。
“有那功夫不如好好琢磨琢磨實驗過程,”梅瓊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