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儘心思建立起來的商業帝國,此時正在蒸蒸日上,多的是豺狼虎豹盯著,等著撕咬她們。
可顧江年呢?
卻想將身段放低,讓那些豺狼虎豹來撕咬他們。
這是君華老總想不通的事情。
若是以往,顧江年絕對是一個激流勇進的性子,可此時他卻成了激流勇退之人。
這不符合她們心目中顧董的形象了。
那個大刀闊斧橫掃千軍在c市商場無人能敵的顧江年,此時好像變成了一個唯唯諾諾畏手畏腳舉步難艱的人。
讓人疑惑!實在是讓人疑惑!
而顧江年的強勢霸道在這日並沒有顯現出來,如果一件事情他做的決定是對的,那麼他絕對是強勢霸道的,可倘若這件事情他連自己都沒有把握,又怎能去強勢霸道的要求下屬去遵守它所做的決定。
這跟明知是坑還帶著人往裡跳是什麼區彆?
這方,顧江年與一眾老總正在展開拉鋸戰。,
而另一方,薑慕晚與邵從也不比這方差。
“達斯如果是彆人的企業,抽身出去去國外或許沒什麼,但是你的企業,恐怕不行。”邵從沒想到的薑慕晚會有這種瘋狂的想法。
達斯抽身去國外的幾率簡直是微乎其微,不說旁的,就單單說薑慕晚身後的宋家。
一個世世代代的功勳世家,一個科研世家。看起來風光無限,實則是處處受限,當初薑慕晚出國留學宋家花費了多少的時間精力去弄這件事情?
國家重點培養人才的子女出國留學,要向總統府寫報告、寫申請,還要寫清留學明細,以及歸期等等————。
她出國留學都如此艱難,此時竟然想把企業往國外遷移,這種事情,想都不能想,若是真乾了,隻怕等著她的會是牢獄之災。
慕晚聞言,似是有些頭疼。
伸手揉了揉鬢角。
滿麵愁緒。
“達斯遷出國外是不可能了,但若是借用彆人的手將資產存到國外銀行,還是可行的,”邵從想了想,弄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企業不能遷移,但資產可以轉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而金錢就是青山。
“你就不問我為什麼?”慕晚望著邵從問道。
邵從聳了聳肩“我的原生家庭雖然跟你不是在同一個圈子裡,但我接受的教育並不比你差,在首都呆久了,那個圈子裡的事兒不說全知道,也知曉一半的。”
“況且,近期宋家的新聞實在是讓人難以忽略,”近期有關於宋家的新聞可謂是滿天飛。
從科研世家再到功勳世家,以及宋家所有人的科研成果,他都看了個遍,且不時刷到論壇時,還有人在科普宋家這種段位的人享受的是何種待遇,而被限製的又是哪些。
邵從是個極少在網上衝浪的人,可近幾日,泡在網上的時間及其多。
隻因宋家。
薑慕晚想了想,也確實是有道理的,宋家近段時間來的新聞實在是令人難以忽略。
“這件事情彆讓付婧知道,包括往後有關於資產轉移方麵的事情也不要跟她透露半點風聲。”薑慕晚開口交代著。
“我能問為什麼嗎?”邵從有些疑惑。
“若是萬一東窗事發,我不想拖累付婧,他若是圈外人便無所謂,可她偏偏也是這個圈子裡的人。”
付婧對她不差,薑慕晚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將人拖下水。
不告知加隱瞞,也確實是正確的選擇。
邵從頷首“明白,那我去辦。”
“去吧!”
臨近十二點,邵從麵色沉重的離開顧公館。且走時,手中拿著文件。
慕晚自書房出來時,瞧了眼顧江年緊閉的書房門,默了兩秒
轉身進了臥室。
洗漱完出來,見顧江年還沒有散場的意思,這人倒也不去喊人家,反倒是拿起手機給人去了通電話,響了兩下,便掛了。
而書房內,顧江年見茶幾上的手機響了兩下又息了,心中一緊,以為是薑慕晚出了事,拿起手機疾步向外而去,且拉開門的動作都帶著幾分急切。
伸手推開臥室門,便見慕晚穿著睡衣躺在床上,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樣望著人。
“怎麼了?”男人走近,溫聲問道。
慕晚望著人,悠悠回應“十二點了,顧先生。”
顧江年恩了聲,行至床邊,關了屋子裡的大燈,將地燈調式到一個舒服的光亮,伸手摸了摸慕晚的腦袋“睡吧!”
“你呢?”慕晚望著人,軟乎乎問道。
“我還要一會兒,”事情沒有解決,他是如何都睡不著的,顧江年已經很久沒有焦急之意了。
更無論是那股子急迫之意異常明顯。
讓他恨不得將所有的一切都立刻馬上安排好,將一切的意外和危險,都杜絕在他與薑慕晚的人生當中。
他有何曾不知道將君華遷到國外並非一個明智之舉,他若是此時不將君華遷到國外,那麼一旦宋家與天家的人展開戰爭,君華必定會成為犧牲品,他並非怕君華會成為犧牲品,事業而已、沒了大不了重來,他怕的是宋家與薑慕晚到最後會無依無靠,而將君華遷至國外的另一個想法是希望君華可以成為薑慕晚與天家搏鬥的後裔。
徐放猜對了一半,他所做的這一切是為了薑慕晚,另外一半、是為了他與薑慕晚往後能有一個安享晚年之地,不會被這些是是非非牽扯到利益當中,也不會在這些利益搏鬥當中孤獨終老。
顧江年每每看見薑慕晚我溫軟的一麵時,這種想立馬安定下來的心情變的更加迫切。
“你不休息,人家也要休息,”慕晚今日大發善心,順帶解救了君華多的老總一把。
此時正坐在顧公館書房裡抓耳撓腮頭痛欲裂的諸位老總們,要是知道薑慕晚這般好心,定會感動的痛哭流涕。
比起留在顧公館的書房裡,與自家老總鬥智鬥勇,他們更寧願回去睡覺。
“你先睡。”顧江年又道。
“你幾點結束?”慕晚問,似是不想放人走。
“還早,寶貝兒,”顧江年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離得近了,薑慕晚聞到了濃厚的煙味。
後者蹙了蹙鼻子。
“媽媽若是晚上起來見你還在加班,肯定會擔心,”慕晚將餘瑟搬出來了。
不知是將餘瑟搬出來太過管用還是顧江年真的擔心餘瑟會多想。
望著人沉默了一陣兒
餘瑟擔不擔心她不知道,但薑慕晚知道,如果顧家年這夜不睡覺,那麼她必定也極其難眠。
“我去收個尾,你先睡,聽話,”與顧江年而言,今夜的薑慕晚格外粘人。
“多久?”慕晚拉住人的衣衫問。
顧江年聞言,看了眼床頭櫃上電子屏,沉吟了片刻“一點半之前,好嗎?寶貝兒。”
“顧江年,你想想,萬一哪天我倆離婚了,你熬夜加班掙得所有錢都得分我一半,離婚還好,隻是一半,你若是猝死了,可全都是我的了,你這是要成全我嗎?”
薑慕晚正兒八經的給他科普了一下熬夜加班的危害。說的顧江年一陣無語。
“是不是挺劃不來的?”薑慕晚貼心詢問。
顧江年;
“你想的還挺遠,”男人冷冷的嗤了這麼一句,起身準備離開臥室。
“噯————,”本是靠在床上的人坐直了身子望著離去的人。
“躺著,老子去把他們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