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不太平。
為何說不太平?
餘瑟信佛,自也有拜佛的習慣,09年國慶撞上中秋節,是個難得的雙節日。
而十月三日,農曆十五,又恰好是中秋節,餘瑟趁著薑慕晚跟顧江年都在家,又因著那晚的事,就尋思著找個廟去拜拜,讓自己心裡有些安慰。
同顧江年提及此事時,這人一口答應。
十月、秋高氣爽,豔陽高照。
一行三人出門,臨出門前顧江年讓蘭英將準備工作都做齊了,太陽傘,帽子,墨鏡,防曬衣。
安排的妥妥當當。
國安寺在c四環之外,坐落在一座高山上,香火鼎盛,來往香客絡繹不絕。
而餘瑟,便是此處的常客。
曾幾何時,有人想巴結顧江年,找不到人,便想儘辦法的在初一十五到寺廟門口來等著人,想著能在餘瑟這裡找到一個突破口。
不曾想,餘瑟從不過問顧江年工作之事,但凡是關於他工作的,餘瑟都及其謹慎。
那人吃了悶虧。
站在寺廟門口破口大罵,將餘瑟早年間在精神病院的事一股腦兒的抖了出來。
許久之後驅車下山,還未出山門便被車撞了,有人說是佛祖的報應,亦有人說這是顧江年的手段。
自那之後,顧江年抹了餘瑟前半生的所有記錄。
這日,農曆十五,上山拜訪香客極多,寺廟控流,來往的私家車均是不得上山,唯有乘坐大巴才行。
顧江年本想開特例,卻被餘瑟阻住了,隻道人多嘴雜,回頭說出什麼不好的言論來,影響他的聲譽。
顧江年側眸看眼薑慕晚,望著餘瑟又道“我一個人定然是陪您坐大巴了,我跟蠻蠻一起,隻怕是上車還沒坐下就已經上新聞了,鬨出更大的動靜豈不是得不償失?這日您依著我們。”
餘瑟沒有想到這一層。
是以顧江年說出這話時,她稍有些歉意的看了眼慕晚,後者倒也是乖巧,行步過去伸手摟住她的胳膊,輕輕撒嬌“往後我再陪媽媽來就好了。”
顧江年也好,薑慕晚也罷,大抵是這些年行走商場見的事情多了,便格外珍惜與家人的這份緣分,餘瑟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伸手拍了拍薑慕晚的手背。
尚未來得及說什麼顧江年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去而複返。
一行三人上車,順著彎彎繞繞的山道上去時,有些許人坐在大巴上便看見了那輛極為打眼的黑色林肯,就顧江年的車牌,眾人隻需看一眼,便會在心裡記一生。
有人驚歎,亦有人平靜。
大抵是每個初一十五都能見到餘瑟的身影,見怪不怪了。
對於神明,她是敬畏的,這是在宋家帶這麼多年老爺子交給她的道理。
即便不信神佛,進了寺廟也要保持謙卑。
這日,慕晚與顧江年帶著墨鏡跟在餘瑟身後,而顧江年取代了保鏢的位置,替慕晚撐著傘,
這夫妻二人,即便是被大大的墨鏡擋住了半邊臉,也掩不住周身高貴的氣質。
國安寺的存在在c市勝過城隍廟。
香火鼎盛,虔者如織。
當顧江年和薑慕晚的身影出現在寺廟裡時已經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有人站在遠處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
亦有人撥出電話告知朋友在國安寺看見了c市首富顧江年及其妻子薑慕晚。
這二人自上次遊輪一事之後尚且還是頭一次同時出現在某處。
這個新聞要是賣給記者,隻怕是要賺翻了。
“小心。”上台階時薑慕晚不知想什麼去了踉了一下,顧江年一手撐著傘一手攔住了她的腰肢,低低的告知聲傳來。
而後,落在她纖細腰肢上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捏,再次叮囑道“看路,彆看天。”
薑慕晚伸手握住了顧江年撐著傘的臂彎,低低沉沉的嗯了聲“以為到動物園了。”
“早知道就不跟你一起了,”顧江年走哪兒都是聚光點。
無論去哪裡都格外引人注目。
但凡是她和餘瑟二人跟顧江年分開,也不會現如今這般被人當成猴子看。
“不跟我一起你跟誰一起?”顧江年聽聞薑慕晚這帶著怨氣的話語聲,心中不舒坦,連帶著問出來的話都有些涼颼颼的。
“都行,”慕晚道。
“都行?就是不跟老子?”顧江年低沉的話語聲掩不住那些濃厚的不悅了,薑慕晚側眸望了眼人,趕緊順毛,伸手捏了捏他的臂彎“跟你跟你。”
許是身後人的腔調猛的拔高,餘瑟在前頭回眸望了眼這夫妻二人。
見顧江年麵色不善,輕輕斥了句“你又在犯渾。”
進佛堂,請香、點香。
拜四方,餘瑟站在前麵,這夫妻二人一言不發站在身後,保持著對神明該有的敬畏。
佛堂淨地。
眾人似乎都未將那些肮臟的東西帶進來,就連有那麼幾人站在香鼎前拜四方時與這夫妻二人相隔甚近,都無人前去打擾這二人。
拜完、餘瑟領著二人往廟堂去。
今日的顧江年跟薑慕晚,都格外沉默。
且這沉默中都帶著幾分對方都看不破的情緒。
顧江年並不喜歡寺廟,殺孽太重的人,進了佛門重地稍有些難以喘息之感,可偏生餘瑟喜歡,為博母親開心,他得陪著。
他敬畏神明,可也知曉自己是個劊子手。
不配得到神明的厚愛。
可他回回來,都及其大方的捐贈香火錢,若不細究內心,會讓人覺得他是個虔誠的香客。
“看路,”這是顧江年第二次擁著薑慕晚的腰躲開迎麵而來的人群。
而薑慕晚卻沒上一次那麼幸運的及時收住了腳。
與迎麵走來那人撞上,且對方還準備開口與她辯駁“長沒長眼睛?”
“你橫衝直撞的撞到我老婆你還有理了?”顧江年擰眉,望著凶神惡煞的男人,語氣也儘是不善。
“自己老婆不看好還怪彆人走路快?這麼嬌氣你走什麼路?搞兩個架子抬著啊!”
薑慕晚臥槽、狗男人這是遇到對手了?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