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的金絲雀!
前一句來了,曲潔還心中一喜,後一句正準備離開,叫她心中一驚。
心中原先準備好的說辭突然之間卡了殼,落在身旁的指尖微不可察的抖了抖,到底是長期遊走在舞台上的人,這點控場能力還是有的。
曲潔其人,本也算是這豪門世家中一朵高嶺之花,世家小姐出生,獨生女,父母恩愛,且自身優秀,名牌大學畢業又是國內有名的青年音樂家,無論是那一條拎出來,隻怕都會讓人垂涎三尺。
這c市,多的是豪門公子追在她的身後奔波,可這人,哪裡會看上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一個有幾分能力且心高氣傲的世家小姐,要的是矚目。
更何況這人長期遊走在舞台上,享受慣了聚光燈的感覺。
無論如何,都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服輸的。
是以對於顧江年,她絲毫沒有避諱之意,更未曾覺得這個男人已婚,我要離他遠一些之類的這種想法,
這世間、一城首富很多。
可而立之年便成為首富的,極少。
一如曲潔這般人,她們想要的,絕不僅僅是簡簡單單的結場婚罷了,她想要的是獨一無二。
是以此時,在明知顧江年跟薑慕晚已經是夫妻的情況下,她還想努力一回。
往常,她是瞧不起同楊珊這樣破壞彆人家庭的人的,可現如今,她正在逼迫著自己往那條路上走,成為那種人。
此時的曲潔,似乎能理解當初楊珊的做法了。
薑家在她們那個年代,也是首富。
而現如今,故事在她這裡得到延展,她現如今想要的,跟楊珊當初想要的,是同一種東西。
“這麼快嗎?”曲潔稍有些驚訝,且又道“我媽媽剛還在念叨餘阿姨呢!說以前都見到餘阿姨人了,今年沒見到,還稍有些擔心來著。”
餘瑟身體不好,曲潔知曉,且這知曉也是聽自家母親說的。
這聲稍有些擔心,說的也及其平常,平常到顧江年不由的多看了人一眼,伸出去點煙灰的手緩緩收回來“安好、有勞曲夫人擔心了。”
顧江年與曲潔為數不多的談話,都很平靜,
像極了領導跟員工之間的談話。
每一句話都帶著終結之意。
曲潔頷首笑了笑“那就好。”
衛生間內,薑慕晚洗完手出來,便見顧江年站在門口抽煙,高傲的姿態帶著幾分閒適。
餘光移開,看見了站在這人身旁的曲潔,乍一見曲潔望著顧江年的眼神時,薑慕晚的腦海中出現了這麼一句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那赤裸裸又帶著萬般隱忍的眼神讓薑慕晚看了都有些不忍心上前去打擾了這人的好事。
於是,本是準備下台階的人步伐微微頓住,已經點到台階的腳尖緩緩的縮了回來,薑慕晚打著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望著站在衛生間門口的二人
唇角微微勾起,盯著二人瞧著。
大抵是二人聲響都不大,薑慕晚未曾聽見二人的交談聲,但僅憑這氛圍都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自古有言,一家有女百家求。
而c市首富太太的位置隻怕是誰都想坐一坐。
坐不上首富太太的位置,來個緋聞女友的名聲也是極好的,一如柳霏依那般,頂著顧江年緋聞女友的名頭獲了多少利益?
而這c市遠不止柳霏依一人如此想,多的是人,隻是有人表現出來了,有人沒有。
有人仍舊在用仁義道德壓製著心裡的是罪惡之火,而有人,在挑戰仁義道德的底線。
大抵是薑慕晚進去這一趟太久了,有大抵是不想跟曲潔周旋,顧江年伸手將手中還剩下半截的香煙在花壇上按滅,且將香煙隨手丟進了花壇裡。
正轉身,就見薑慕晚站在台階上一臉似笑非笑的望著他,端著一副捉奸在床的神情。
顧江年默了一秒,抬步向著薑慕晚而去,行至其跟前,伸出手,望著人的目光帶著幾分溫沉。
薑慕晚倒也沒有矯情,順勢將掌心遞過去,顧江年握住她的爪子,狠狠的捏了一下,似是對薑慕晚的舉動表示不滿。
顧江年牽著人的掌心,欲要帶人離開,走了兩步,卻見薑慕晚沒有下來的意思,側眸望著人,帶著幾分探究。
而薑慕晚呢?
正對曲潔,將她眼眸中的點點不甘儘收眼底。
顧江年瞧不見的東西不代表自己瞧不見。
覬覦她顧江年的人多了去了,但敢在她跟前這般明目張膽的人,可不多。
薑慕晚的想法、跟顧江年的想法大致相同。
礙於餘瑟跟曲家夫人的關係,怎麼著都不會做的太過。
但不做的太過,並不代表不會做。
薑慕晚神形未動,望著顧江年,薄唇輕啟,懶洋洋的吐出兩個字“累了。”
顧江年聞言,有片刻的沉默,而後、似是想到什麼,低聲哂笑了聲,薄唇微微勾起。
懂了!!!
這是吃醋了。
顧太太這聲累了。
顧先生是絕對要識相些的。
“來、老公抱抱,”男人輕聲失笑,往前行了兩步,拖著薑慕晚的腋下將人公主抱抱了起來。
小潑婦難得吃醋一回,他可得識相一點。
“小妖精,”顧江年抱著人,下台階時,用不輕不重的聲響輕輕斥了這麼一句。
叫薑慕晚麵紅耳赤的抬頭輕輕的嗔了他一眼。
這一眼,可是叫顧江年心花怒放啊!
顧江年抱起薑慕晚時,站在一旁的曲潔目光肉眼可見的暗下去了,那神情,帶著幾分濃厚而又難掩藏的嫉妒。
可偏就是這一份嫉妒,讓薑慕晚唇角彎了半分。
薑慕晚抬手摟住了顧江年的脖子,男人白襯衫黑西褲,女人一身白色改良旗袍。不管從哪個角度都覺得是佳人一對。
頗有些民國新婚小夫妻之感。
“不知顧先生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薑慕晚抱著顧江年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言。
“恩?”顧江年腔調微揚,示意薑慕晚往下說。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慕晚悠悠開口。
顧江年抱著人,路過曲潔身旁時,望著人微微頷首,且並不急著回應薑慕晚的話,而是客客氣氣的同曲潔道“我們先走一步,曲小姐。”
顧江年的這句話,說的是我們。
不是我。
他這話,無疑是直接告知曲潔,他跟薑慕晚是一體。
“二位慢走,”曲潔回應,麵上神情有多平靜,內心便有多波瀾壯闊。
行了幾步,顧江年低頭睨了眼窩在自己懷裡的薑慕晚,溫溫開口“偷是偷不走的,至於惦記、那老公就沒辦法了。”
“沒辦法?”薑慕晚問,話語淡淡的,且話裡話外還帶著那麼幾分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