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蓉、我們離婚時說好要給彼此體麵的,我給了宋家體麵,宋家把我摁在地上摩擦,我無怨言,犯了多大的錯,就要承擔多大的後果,但你縱容蠻蠻反殺回來弄的薑家家破人亡是否過分了些?”
“薑臨——————。”
“宋蓉,成年人,要遵守諾言。”
宋蓉因薑臨的那句“蠻蠻反殺回來弄的薑家家破人亡”而起了惱火。
本是脾氣溫和的人有了幾分慍怒。
而薑臨卻不準備給她機會,直接開口阻了她的話。
不待宋蓉回答,又緊接著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爾反爾,違背自己說過的話難道不會覺得內心不安嗎?”
“你該管管薑慕晚,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也該一五一十的告訴她,”薑臨跟宋蓉的交談,動了肝火。
“蠻蠻即便反殺回去也是因你們當年太過分,把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扔到冰天雪地裡挨凍,虐待一個孩子長達數年之久。”
宋蓉的聲響猛的拔高,引來了來往之人的側眸觀望,科研院附近的人長期不變,三兩步就是熟人。
而大家對宋蓉一直都冠上了溫和的標簽。
偶爾發一次火,冷一次臉,都能把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學生嚇的渾身顫抖。
宋蓉的怒聲質問引來薑臨的冷眼,說來也很奇怪,她們二人離婚的時候沒有爭吵過,他與楊珊之事東窗事發時沒有爭吵過,離婚十七年之後在首都卻爆發了出來。
薑臨薄唇輕啟,吐出了一串不長但足以讓宋蓉氣的渾身顫抖的話“如果不是你醉心科研,將孩子扔給老太太帶,蠻蠻也不會曆經這一切,宋蓉、你沒資格質問我,也沒資格站在一個受害者的角度鬨的大家都不好看,我今日來,是念著舊情,請你去勸勸薑慕晚,如果她執意,那我們一家三口,”說到此,薑臨望著宋蓉,一字一句道“一起死好了。”
薑臨這話,前半句,可謂是拿著刀子一刀刀的紮著宋蓉的胸膛。
一切皆因她醉心科研、
這是因。
老太太虐待薑慕晚,這是果。
後半段,是薑臨對薑慕晚的隱忍已經到了極限。
也不願在這場莫須有的父女關係中再繼續忍下去。
如果被薑慕晚趕儘殺絕了,薑臨難保不會帶著宋蓉跟薑慕晚一起下地獄。
她跟薑臨走到離婚那一步時,吵過一次,起因也是因為她工作繁忙,十年來、他隻說過一次。
第二次,是今日。
他開口指責宋蓉的語氣沒有半分客氣。
“我不用想都知道,你們宋家將人大張旗鼓的接回首都,你陪伴她的時間至多也就開始那兩年,且還是因為愧疚,想要贖罪,你在控訴彆人虐待你女兒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對她的陪伴有幾分?慕晚能在首都活著,你得謝謝俞瀅,沒有她、薑慕晚在首都的日子不見得比在c市好過。”
“老太太死了,老爺子進去了,華眾是她的了,她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如果還執意這般,你也彆怪我出爾反爾,”薑臨說完,緩緩起身,從皮夾裡掏出一百塊錢放在桌麵上,且拿咖啡杯壓著。
臨走前,望著宋蓉說了如此一句話“我當初成全了你,你也該成全我一回。”
“我會勸她,”宋蓉開口,這話,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薑臨聞言,點了點頭“最好。”
十七年之後的一場交談就此結束。
宋蓉坐在咖啡館的院子裡望著眼前一口沒動的咖啡杯微微失神、
擰眉掩飾自己眼眸中翻騰的情緒。
而薑臨呢?
二十多年不怎麼伺抽煙的人這日在出租車上狠狠的抽了十來根煙,一根接一根、接連不斷。
“宋老師,您沒事吧?”身旁,有學生認出了宋蓉。
後者抬起蒼白的臉麵望了她一眼,淡笑道“沒事,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