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老說兩隻貓性格差距太大,黑貓每日老老實實的在家吃了睡睡了吃,過著養老生活,白貓整日裡想著如何溜出門,完全不是一個性子。”
這兩隻貓的性格頗有些像顧江年與薑慕晚這夫妻二人。
一靜一動。
婆媳二人坐在客廳聊了些許時候。
眼看時間差不多,均起身上了樓。
餘瑟隻字不提薑慕晚在陽台抽煙之事,即便是隔得近了聞到她身上淡淡的煙味,這人也沒有開口說半句。
晚間十點,薑慕晚從浴室洗完澡出來,變天了。
窗外狂風怒號,吹動著樹枝沙沙作響。
十月的天,暴風雨說來就來沒有絲毫征兆,慕晚一邊擦著頭發一邊關了窗子,將關好,餘瑟穿著睡衣披著外袍下來,站在門口柔聲問她“怕不怕?”
餘瑟隱隱記得顧江年跟她提過一嘴,說慕晚怕黑。
本是要睡的人,聽聞到屋外的狂風怒號聲,又折身下了二樓主臥。
因著餘瑟這聲淡淡的詢問,慕晚心頭暖了幾分,擦著頭發的手微微一頓,望著餘瑟的目光萬分柔和,在屋內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有那麼幾分波光粼粼。
薑慕晚不是個輕易示弱的人。
在宋蓉麵前更是多有幾分掩藏,可這日,當餘瑟問出這句怕不怕時,她眼眶微紅點了點頭。
雖無言,但已是勝過所有言語。
餘瑟站在門口,這才跨步進來,似是得了薑慕晚的應允。
“那媽媽今晚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薑慕晚心中清楚,餘瑟對自己興許並不滿意,她需要的是一個能照顧顧江年的女子,需要的是一個能成為賢內助的兒媳。
需要的是一個如同曲潔那樣的兒媳,能相夫教子,溫暖顧江年的餘生,彌補他喪失的童年
但因為顧江年的肯定與堅定,所以她選擇了愛屋及烏。
因為顧江年堅定的選擇了自己,餘瑟也無條件地站在身旁。
這也是為何,薑慕晚會紅眼的原因。
她佩服餘瑟的胸襟,佩服她有包容萬物胸懷。
梳妝台前,餘瑟拿著吹風機給薑慕晚吹頭發,溫熱的風從頭皮穿過時,癢癢的。
但不得不說,餘瑟的手法比顧江年的手法要嫻熟很多。
這夜,薑慕晚難得睡個早覺。
興許是餘瑟有早睡早起的習慣。
午夜、顧公館院落裡除了有雨水落地的啪啪聲,還有汽車的引擎聲混淆其中。
這日晚間,顧江年迎著雨幕風塵仆仆歸來,路過客廳時,未曾驚動守夜傭人,兩三點的光景大家也都累了,遣散了此次同行的保鏢,男人疾步向樓上而去。
2009年十月20日,顧江年出差第四天,因思家心切風塵仆仆歸來,輕手輕腳推開房門,猛然間自家妻子和母親躺在一張床上時,恍然覺得這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也不過如此。
幸福二字在此時來的太過容易。
若此時身旁有個人問他何為家庭,他一定會指著眼前的大床告訴那個人,這就是家庭,有母親,有妻子,她們和諧相處,彼此愛護,相互依靠。
這就時候家庭。
深夜的情緒起的太過猛烈,讓這人的眼眶發紅。
顧江年的前半生有過太多勞苦奔波的歲月了,可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前半生的那些奔波逃命,都是值得的。
未曆經刻骨銘心之痛,又怎會感恩幸福生活來之不易。
急匆匆歸家的顧江年站在臥室門口,沒有打破臥室的寧靜,而是選擇退出去,輕手輕腳的帶上房門,靠著牆壁,從口袋裡摸了根煙出來,緩緩點燃。
試圖用這根煙來穩住自己的情緒。
廣廈萬千,隻睡臥榻三尺。
顧江年想夠了。
此時此刻,臥室之內的景象能撫平他此生所有的傷痛、不甘、以及那段被逼亡命的生涯。
臥室內,一陣低低沉沉的笑與屋外的狂風暴雨混在一起,令人分不清現實與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