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之前便知曉的事情,他現在傷腦筋又有何用?
這日,顧江年撥出了三通電話,依著重要與次要的關係;第一、聯係梅書記壓下c市輿論新聞,以免此事對薑慕晚對宋家造成威脅。
第二聯係宋老爺子,告知薑慕晚今日的壯舉,讓他們在首都做好防範,老爺子欲想問清緣由,顧江年直言告知他此時需要安排其他事情,隻能稍晚告知。
老爺子提著心應允。
第三聯係曹岩,讓他務必要做好防範。
顧江年在這方一通安排做下來,那方,夢溪園的消息已經響徹c市了。
數分鐘之後,顧江年一通電話撥給宋老爺子,將今日之事言簡意賅的告知老爺子,且將薑臨意圖造謠宋蓉出軌的消息一並告知,並附上了照片。
即便是被薑慕晚的不聽話氣的七竅生煙了,顧江年仍舊是忍不住替薑慕晚言語“蠻蠻不是個衝動的人,想必是薑臨此事確實是做的太過分,才導致——————。”
“蠻蠻沒錯,”老爺子看到照片之後道出了如此一句話。
“這些陳年往事雖說不是什麼大事,但能不提及是最好的,這件事情,蠻蠻沒錯,”老爺子比誰都清楚,這張照片看起來事關宋蓉,實則,關乎宋家。
許多事情埋得越深越好。
若是扒拉出來,指不定有多少人要受牽連。
薑家可謂一直處在風口浪尖上,而今日薑慕晚跟薑臨的這一遭,更是將這一切直接的推向了頂端。
狂風暴雨下,謠言四起。
散步極快。
夢溪園這種地方,敢言語者不多,但今日可不單單是隻有夢溪園的人存在。
這日,狂風暴雨都擋不住一眾媒體記者的聞風而動,醫院門口被各家記者堵得水泄不通,儘管顧江年在c市手眼通天,但仍舊少不了有人想趁機做出點什麼來。
09年十月三十日晚間,薑慕晚與邵從半夏三人均是腦震蕩,且伴有輕微擦傷,唯獨薑臨肋骨因安全帶斷了三根,且腿部骨折以及多處輕傷。
這個結果,傳到蕭言禮耳裡時,他想顧江年不愧是早年間吃過極多虧的人,選座駕首要看的是安全性,若無他的未雨綢繆,薑慕晚不可能是這四人中傷的最輕的一個。
曹岩這日帶著翟婷來時,邵從剛從病床上掙紮起來,見二人,用尚且還在晃蕩的腦子極快的給出了解決方案;雨天路滑,行車不慎,造成車禍
君華與達斯的口徑必須一致。
如此就此,邵從還拜托蕭言禮將夢溪園與薑家的監控抹掉,以恐此事留下把柄,免得後患無窮。
邵從能想到的東西,顧江年都想到了。
且下手素來快很準。
餘瑟在夢溪園本就是太後般的存在,而今日自然有人將消息傳到了她的耳中,一來是告知,二來興許是巴結,或者是打探消息。
餘瑟拿著電話時,尚且還有幾分理智在。
電話一收,整個人似是站不住似的,身形晃蕩了番。
一個電話直接撥給了顧江年,而那側,頻頻占線。
餘瑟焦急萬分,隻覺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站在沙發邊緣的人似是站不住了似的,緩緩的扶著靠背坐下去,麵色有著異於常人的寡白。
何池見此擔憂不已。輕聲詢問,卻見餘瑟撐著腦袋搖了搖頭。
薑慕晚的電話無人接聽,顧江年的手機處在占線中。
這二人,突如其來的聯係不上讓她心頭難安。
十月的最後一日,一場大雨將顧江年困在了c市上空,一如那日突然歸家時的景象一樣。
雷電暴風讓本該夜間九點就能到機場的人硬是拖到了十一點。
而此時,距離薑慕晚在夢溪園怒撞薑臨一事已經過去六個小時。
於一個商人而言,六個小時能發生太多事情。
興許是一個企業的興起,也興許是一個企業的滅亡。
這日晚間,顧江年從專機下來,下午湍急的雨勢停歇了,隻有淅淅瀝瀝朦朦朧朧的細雨從天空中飄灑下來。
來不及吩咐什麼,疾步狂奔向著醫院而去。
而在此前,餘瑟在未曾聯係到薑慕晚跟顧江年之後一通電話撥給了方銘,試圖從曲線了解情況,她想,眾人都知曉方銘是顧公館的私人醫生,若是真出了事必然會見薑慕晚往方銘那裡送,餘瑟賭了一把,不曾想這一把讓她賭贏了。
七點整,餘瑟出現在薑慕晚跟前,見人臉上貼著紗布渾身衣物濕漉漉的,隻覺心疼。
行至病床跟前握著薑慕晚的手紅了眼眶。
而後者,見餘瑟如此,隱有愧疚,隻覺自己實在是不該,不該這麼頻頻的讓餘瑟操心,微低頭,低低沉沉的道了句“對不起。”
餘瑟本是猩紅的眼眶,因著薑慕晚這一句嗡嗡的對不起,眼淚不受控製的流淌了下來,她伸手,摟著薑慕晚將自己摁向自己胸前。
那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也是曆經喪女之痛之後的是萬幸。
萬幸薑慕晚今日無事。
萬幸!!萬幸!!
顧江年也好,餘瑟也罷,對薑慕晚的好都來源自己切身經曆過那種痛,是以格外珍惜、愛護她。
在這二人的嗬護下,薑慕晚成了個不聽話隻知道與父母唱反調的小孩。
對於餘瑟突如其來的情緒崩塌,薑慕晚隱隱猜想到了什麼,可這份猜想在餘瑟哽咽的話語中得到證實時,她覺得自己是罪人,是間接性殺人犯,開車撞薑臨都未曾讓她有半分愧疚,唯獨聽了餘瑟這話,讓薑慕晚隻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餘瑟哽咽的話語在薑慕晚的腦海中縈繞多年揮之不散。
她說“媽媽已經沒有一個女兒了,不能再沒有第二個了,蠻蠻、你若不好,媽媽活不下去的。”
薑慕晚成了餘瑟的精神寄托,且這寄托在顧江年之上。
十一點、薑慕晚清醒著,楊珊在昏睡中回過神來,得知薑臨被薑慕晚撞了之後整個人處在震驚之中,奔襲而來,見到的卻是薑慕晚臉麵上貼著紗布坐在薑臨病床跟前。
那模樣,如神祗在審視凡夫俗子,一如閻王爺坐在高台上審問惡鬼。
六個小時過去,薑臨從麻藥中醒來,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可思緒是清醒的。
他清晰的看著薑慕晚冰冷的容顏,亦能看見站在床尾半夏。
薑慕晚走近,站在薑臨的床邊,低垂著眼簾望著他,冷漠的視線沒有絲毫溫情“如果楊珊此時處在昏迷當中,你又出現任何意外,你猜,誰會是你的第一監護人?”
眼前的這一幕,薑慕晚隻覺得熟悉,許久之前,老爺子不也是如此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望著他嗎?
“你想乾什麼?”這話、是楊珊問的。
她萬分防範的望著薑慕晚,試圖將她從薑臨的病床邊拉開。
將叫囂出聲便被半夏推搡了出去。
“你在乾什麼?就不怕我報警?”楊珊的潑婦本質在夢溪園是出了名的。
半夏不知曉,有人知曉。
“你報警試試,”長廊的另一方,一道鏗鏘有力帶著溫怒的聲響傳來,楊珊側眸望去,見餘瑟提著保溫瓶站在不遠處。
望著她的眉眼帶著冷怒的火。
眾所周知,薑慕晚嫁給了顧江年,
這二人現如今是一丘之貉,餘瑟的這句狂妄的詢問不用細想都知曉是在維護薑慕晚。
“我為何不敢報警?薑慕晚敢開車撞人我還不能報警了?”
楊珊這幾日,說是被嫉妒衝昏了腦子不為過,一想起薑臨去見了宋蓉過的事情,她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更似恨不得此時能伸手捏死宋蓉都是好的。
“薑夫人這話說的也是好笑,當事人跟目擊者都說了是雨天路滑駕駛不慎出的車禍,到你這裡怎就成了開車撞人了?誹謗也是可以坐牢的,”餘瑟聲響不大,但底氣十足。
說出來的話都跟珠子似的砸進楊珊的耳裡,帶著威懾力。
楊珊望著餘瑟即便明知她此時是在一本正經的睜著眼睛說瞎話,可她卻無證據反駁。
“顧夫人說這話就不怕遭報應嗎?”
餘瑟聞言,冷笑了聲,似是聽了什麼笑話似的“你都活的好好的,我怕什麼報應?”
言下之意,即便是有報應,應該是先落到你的頭上,你都活得好好的、我又何須在怕這些?
“有本事你就接著叫囂,沒本事你就給我閉嘴。”
“你————。”
“讓開,”餘瑟伸手撥開擋在跟前的楊珊。
她不是個會輕易跟人起爭執的人,但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維護薑慕晚。
“薑慕晚不過也是個自恃清高的賤人,一邊在首都跟彆的男人訂婚,一邊跟你兒子結婚。”
楊珊在作死的邊緣瘋狂徘徊,現如今的她,想把宋家母女二人都弄死都是好的。
“啪————。”巴掌的清脆聲在走廊響起,餘瑟聽聞這話,動了肝火“你有什麼資格去評價彆人?一個明知彆人有家庭還上趕上去的人,誰能有你賤?宋蓉對你有提拔之恩,你不記恩就罷,且還覬覦她的男人,欺辱她的女兒,如果我是宋蓉,我一定親手撕爛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