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江年,在極快的時間內,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蓋在餘瑟的臉麵上,伸手攬住她的肩頭,將人往懷裡帶,且另一隻手,及其倉促且慌亂的抓起薑慕晚的臂彎,就如此,這人一手攬住餘瑟的肩頭,一手抓著薑慕晚的臂彎往車那方帶。
顧江年自座上c市首富後,極少在人前冷臉,而今日,卻不同以往。
“身為君華董事、c市首富、顧先生對於顧太太意圖開車撞自己親生父親一事有何看法?”
“外界傳言顧先生是孝子,可現如今達斯薑董也就是顧董的太太開車撞自己父親一事,顧董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顧董孝子,慈善家的身份,我們能否懷疑?”
顧江年踩著堅定的步伐將二人送上車,身後記者的追問聲一聲高過一聲。
每問一句,顧江年的臉色就冷一分。
哐當,男人伸手,力度極大的甩上車門,而後緩緩回頭,目光冰冷跟淬著冰刀子似的盯著這這些記者。
“未經求證就妄下定論,諸位是沒嘗過君華律師函的滋味吧?”
顧江年心中怒火已是壓不住,又道“管天管地還管起我顧江年老婆來了?諸位這麼厲害,我這c市首富的位置怕是要讓位了。”
一眾記者聽著顧江年的警告,麵色寒了又寒。
“顧董不覺得顧太太太猖狂了嗎?藐視法律,目無天法。”
男人前行步伐猛地頓住,望著記者麵色冷寒且一字一句道“至於你說的藐視法律,顧某不知道你從何得知,如果出個車禍都是藐視法律的話,那麼全國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人都在藐視法律,至於你說的猖狂,老子慣的,你有意見?”
不待記者回答,這人再度狂妄開口“有意見你也給我忍著,我顧江年的女人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顧江年的怒火,無法掩藏。
他太氣了。
實在是太氣了。
對於薑慕晚的不聽勸告,他實在是忍不住心中膨脹的怒火。
這日,顧江年未曾跟餘瑟和薑慕晚二人同承一車,他怕自己忍不住。
十二點四十七,一行人歸顧公館,入了深夜,雨勢又逐漸變大,劈裡啪啦的砸下來,顧江年撐著傘站在雨幕中將車裡的餘瑟扶了下來,一路扶著人進屋子,一路從醫院回來,餘瑟的心臟仍舊在砰砰跳。
心慌與顫栗同步進行、曾幾何時,她也被人如此惡意圍攻過。
進了屋子,顧江年將傘遞給傭人,依舊是攬著餘瑟的肩膀不鬆手。
“夫人,”何池事先接了顧江年的電話,已經開始候著了,見餘瑟這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心中焦急。
“沒事,”餘瑟虛弱開口。
“我扶您上去,進了房間泡個熱水澡。”
顧江年一路送餘瑟進客房,又輕聲交代了何池幾句,後者沉著臉點了點頭。
男人安排好餘瑟下樓,喚來了蘭英,輕聲叮囑“給夫人衝杯牛奶,放些安神藥。”
“好,”蘭英點頭,輕聲應允。
顧江年似是想起什麼,又道“記住、適量。”
“明白。”
顧江年深知,今日餘瑟受到的驚嚇實在是過大,而薑慕晚也從顧江年的神情中窺探出來了;不然、這人不會如此細心的一再叮囑蘭英。
薑慕晚望著人,隻聽這人又道“去弄,我端上去。”
她站在客廳,稍有些無所適從。
而顧江年呢?
趁著蘭英去弄牛奶的間隙燃了根煙,一根煙,不到兩分鐘就沒了。
這人越是抽的急,就證明心中情緒越是翻騰。
正當顧江年這根煙抽完,準備來第二根的時候,蘭英端著牛奶出來了,顧江年將抽出一半的煙又塞回來了煙盒,隨手揣進兜裡轉身去了三樓客臥、
一點半,顧江年哄著餘瑟喝完牛奶,坐在床沿握著她的手看著人入睡,餘瑟臨睡前還叮囑顧江年,莫要跟薑慕晚吵。
男人輕笑頷首應允。
可應允是一回事,實行又是另一回事。
顧江年從三樓至二樓,站在樓梯口凝了眼薑慕晚,這一眼,意味深明。
可偏偏就是這意味深明的一眼,薑慕晚懂了。
她抬步跟了上去,將進臥室,便見顧江年站在衣帽間脫衣服,伸手一顆一顆的解開紐扣。
挺拔的姿態沒有因為歸家而柔和,想反的、越來越冷硬。
顧江年解完最後一顆紐扣,伸手將衣服脫下,隨手扔在臟衣簍裡,冷邦邦的甩出三個字“滿意了?”
他鬱結之火難以消散,此時對薑慕晚自然也沒什麼好脾氣。
“自傷八百損敵一千的事兒乾的舒服嗎?”顧江年又問。
男人緩緩轉身,望著薑慕晚,視線平靜,但掩不住怒火叢生“我千叮嚀萬囑咐,你就是這麼乾的?薑臨斷了幾根肋骨。邵從跟半夏都進醫院裡走了一遭,薑慕晚、你將身邊疼你愛你向著你的人都推到了火坑邊緣,做這件事情之前,你想的是宋家人?想過那些跟著你共同進退的人沒有?想過母親沒有?”
顧江年站在衣帽間,步伐未曾挪動半步,仍舊是站在原地冷冷的望著薑慕晚,
對於餘瑟,薑慕晚是愧疚的。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開車撞人,薑慕晚、即便宋家在神通廣大也不能為你攥改法律條款,你想沒想過自己的衝動之舉會給宋家帶來多大的危險?我看你是瘋了。”
男人說著,許是心中怒火壓製不住,伸腳踹翻了身旁的臟衣簍,他氣的是薑慕晚以身涉險。
顧江年往日裡跟薑慕晚吵,都無真正的怒火,更多的是帶著幾分玩鬨的性子,可這日,這人的怒火是實打實的,來的恐怖而又陰沉,。
嚇得薑慕晚蹲在原地半晌都不敢動彈,低垂首站在衣帽間前,叫人看不清神色。
“對不起,”薑慕晚低垂首,嗓音嗡嗡響起。
“你彆跟我說對不起,跟我說對不起有用要法律乾什麼?”顧江年抬腳,將滾到腳邊的臟衣簍一下子給踹了回去。
且編織的臟衣簍散架了。
由此可見,這人怒火實在不一般。
“你把天捅破了老子都會想法子給你補起來,但若是至親之人因這件事情喪了性命,我這輩子都會活在愧疚之中,薑慕晚、你知不知道?”
撞車事件,可大可小,有人毫發無傷,有人喪了性命。
而薑慕晚顯然是比較幸運的那一個。
可若是如果呢?
倘若這神佛不憐惜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