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知曉,隻怕是會嚇出一身冷汗。
“誰贏?”
誰贏?
蘭英想了想。
這二人雖說一個看起來記仇,一個小氣。
但實則對於吵架這件事情基本上是吵吵就過去了,也鮮少放在心上。
這話,蘭英不知如何回應。
琢磨了一下,說了一段興許不該她來說的話“太太跟先生二人吵架鮮少有記在心上的時候,更多的是找一個宣泄口。”
宣泄過去就好了。
俞瀅懂了。
望了眼正在失神中的宋蓉,向著蘭英點了點頭,眼眸中有些泛濫的情緒被摁下去了。
俞瀅在此時,想起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
這個世界上,總有人是奔著你而來。
也總有人是為了治愈你而出現的。
顧江年為了薑慕晚而來,顧江年的到來,也是為了治愈薑慕晚。
宋蓉的內心久久不能平複,內心的複雜情緒一時間也得不到紓解。
俞瀅起身行至她身旁,淡淡的,柔聲規勸“你應該高興。”
高興薑慕晚遇到良人。
顧江年牽著薑慕晚下樓時,情緒恢複了。
興許是跟顧江年說了宋蓉為何訓斥自己之事,這人牽著人下來,直接向著宋蓉而來。
開口同宋蓉解釋了一番。
語調平緩,攬去了所有過錯,隻道餘瑟本就身體不好,此事與蠻蠻無關,若一定要找一個過錯方出來,那一定是自己,也隻能是自己,因為自己的失職跟忙於工作才讓餘瑟替自己操心了一把。
顧江年這人,做事本就滴水不露,更無論說話之術被他運用的淋漓儘致。
宋蓉即便是再想說什麼,也沒有了理由。
顧江年的極力維護,讓她閉了嘴。
臨了,顧江年且還開口同宋蓉道歉,好似薑慕晚犯了錯,理應他道歉一樣。
“我可以去看看你母親?”宋蓉對餘瑟是抱有歉意的。
這股子歉意來源於自己登門卻未曾拜訪。
顧江年默了片刻,婉轉的拒絕了宋蓉的提議“老太太素來是個要臉麵的人,她此時身體不適,若讓她如此與您見麵,她怕是不願,本不讓蠻蠻同您說,也是考慮到不想讓老太太多想,希望您彆介意。”
宋蓉跟餘瑟骨子裡是很相像的,都顧忌體麵。
宋蓉此時因為體麵二字上去見了餘瑟。
餘瑟必然會心中記掛,覺得自己失禮,一來一往,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我覺得江年說的對,”俞瀅在一旁開口道,不知不覺的,舅媽已經站在了顧江年這邊了。
“往後見麵機會多的是,病了就該好好養病,雖說我們是出於禮貌與關心,但此時去,也是一種打擾,還是江年考慮周全。”
日暮落,星輝起。
傍晚時分,薑慕晚想帶二人去院子裡走走,被俞瀅拒絕了。
隨便喚了個傭人帶路。
顧公館的山林,來人,無一不被折服。
依山傍水建的一座園林彆墅,性質邊緣還能看見整個瀾江的夜景。
且這諾大的宅子,頗具法式園林的優雅,又不失中式園林的大氣。
怎麼看,都叫人移不開眼。
俞瀅走在園林之間,挽著宋蓉的臂彎,緩緩的將腳步慢了慢,與前麵帶路的傭人拉開了一斷距離。
“原來,這c市,也還有少年癡情郎。”
宋蓉聞言,默了默,無法接俞瀅的這句話。
即便他深知俞瀅這話是再踩薑臨捧顧江年。
“到底是我狹隘了,”因著宋蓉當年跟薑臨離婚,俞瀅多年不曾來過c市,隻覺得這個c市,太過肮臟,如今想來,是她狹隘了。
顧江年用實際行動給她上了一課。
“隻願顧江年會一直對蠻蠻好,”如若不會,那這人絕對比薑臨恐怖。
有勇有謀善隱忍,若是做出些什麼傷害薑慕晚的事,絕對會比當初的薑臨絕情。
宋蓉這句帶著深意的話,讓俞瀅沉默了,顯然、她聽出了這句話的深意。
“會的,”賭一把,賭顧江年不是薑臨,也賭薑慕晚不是宋蓉。
“希望,”宋蓉溫溫回應。
“準備什麼時候回首都?”
“本想今天,”薑慕晚今日哭這一場讓宋蓉心裡不是滋味,想離去的話始終沒說出來。
隻能改日,但改日,也不會留太長久,身居要職,異常繁忙。
來c市替薑慕晚主持個公道,還能抽空去趟c大跟人說交流。
“明日若是回去,帶著蠻蠻一起嗎?”俞瀅問。
他之所以如此問是因為覺得顧江年並不會讓薑慕晚跟著他一起回首都。這二人不管從哪方麵看都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
若是薑慕晚回首都顧家年必定不願意。
“我自然是想尊重蠻蠻的意思,但首都那邊就局勢你也知曉,父親既然開了這個口就自然有他的用意。”宋蓉自也看的出來這二人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且夫妻之間,最好還是少分離,她這個過來人的經驗足夠拿出來說一說了。
但一如老爺子所言首都那方有許多事情,隻能慕晚本人出麵去解決他們這些做長輩的不好,在插手其中,她若不回去,不妥。
萬事都有輕重,以及先後順序。
而此時與薑慕晚而言,宋家的事情無論如何是要放在前麵的。
家族跟前,一切都是小事兒。
俞瀅懂,點了點頭,沒在說什麼,隻是臉麵上的擔憂不減。
這日晚間,宋思知未曾回來用餐。
晚餐結束,宋蓉跟著薑慕晚進了書房,聊及明日回首都之事,薑慕晚點了點頭表示可行。
“跟江年說了?”宋蓉溫聲詢問。
慕晚道“提了一嘴,晚些細細說。”
“好好說,彆吵架,”宋蓉叮囑。
薑慕晚沉沉點頭,這時候跟顧江年吵架,自然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這男人小氣。